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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荨还没来得及考虑封羽的话,就看到了监控画面里出现了另外一个人,黑金色的制服,即使背对着监控,白荨还是一眼认出了他!
希比亚斯!
他为什么单独去找杜比蒂?在那个时候?白荨抑制着心底隐隐要破壳而出的不祥预感,强迫自己往下看。
监控没有声音,希比亚斯好像是在和杜比蒂说着什么,杜比蒂的神情似乎很震惊又很悲伤,也许是说的自己的事,她那时候被这家伙气的半死不活还在昏迷,白荨瞪大了眼睛,希比亚斯好像从口袋里拿出了什么东西,递了进去。
虽然画面模糊,但她还是从颜色和形状上判断出,是杜比蒂的激光簪子!
凶器不是杜比蒂藏进去的!是希比亚斯递到她手里的!白荨震惊的喘息着,他们到底说了什么?为什么杜比蒂马上就出事了?希比亚斯怎么知道她的激光簪在哪里?难道是杜比蒂要求他带的?
那个早已埋在心底形成雏形的怀疑渐渐浮出水面,白荨难以接受,这个混蛋明明对她发过誓的!他说他和杜比蒂的死没有关系!
但是接下来的监控由不得她反抗了。
他们好像吵起来了,希比亚斯的背影没动,但杜比蒂情绪激动的抓住了栏杆,监控很模糊,白荨判断不出来她的口型在说什么,但能看出来杜比蒂在生气。
杜比蒂的表情再一次震惊了,但她似乎没有和希比亚斯达成共识,白荨在她脸上捕捉到了一丝不情愿,她皱眉转身作势走向常待的角落,应该是对希比亚斯下了逐客令。
但下一秒,在审讯区站着的希比亚斯突然伸手勒住了背对着他的杜比蒂,左手夺过了她的簪子狠狠扎进了杜比蒂的胸口!
白荨的眼睛猝然睁大,脸上惊惧的表情和画面里的杜比蒂一模一样!她正在希比亚斯的钳制下挣扎,直到激光刃刺入心脏,白荨还能看见她难以置信的表情,本来在掰动勒着她的胳膊,杜比蒂似是感受到钻心的疼痛,手拼命向前伸着,徒劳无功的想抓住救命的东西,但终究是力量悬殊。
希比亚斯松开了手,杜比蒂软塌塌的倒了下去,血顺着激光刃滴了下来,身体还在颤动抽搐。
白荨捂住了脸不忍再看,视频还没结束,希比亚斯转身想要离开,这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抬头看了看监控的方向,白荨看见了他漆黑如夜的眼眸。
“后面就是黑屏了,监控被人修改了。”封羽悄悄把电脑转了回来,他觉得白荨应该不会想再看了,现在她应该很崩溃。
白荨的手指扭曲的按在脸上,眼睛瞪得很大,嘴唇没什么血色的轻颤,吐出的词句也断断续续:“他……他怎么敢……?”怎么敢杀杜比蒂?怎么敢伪装成自杀现场?怎么敢若无其事的和她亲近,理直气壮的躲过她的怀疑?怎么敢……信誓旦旦的对她发誓还吻她的手的?
希比亚斯真挚的眼神还历历在目,白荨觉得自己看不透他,不对,应该是自己从来没有看透过他,是她自不量力,以为已经摸清楚了上将的秉性,肆无忌惮的逆着他的毛一步步试探,希比亚斯从来没有表露出任何真面目,上将的城府怎么可能让她一探究竟。
真可笑,自己居然因为他发了个誓就放松了警惕,到头来他才是那个最该死的!
白荨红了眼睛:“你应该早点给我看的!”这样在希比亚斯追出来的时候就直接和他同归于尽!
封羽无奈:“我就是怕你会冲动才……冷静一点,你现在杀不了他的,要是想给杜小姐报仇就得从长计议。”他还在战机上呢,而且一点都不想陪这俩亡命鸳鸯殉情。
但白荨没听进去他的话,她又一次感到一切都摇摇欲坠。杜比蒂的死让她的世界崩塌了,白荨怀疑自己的重生还有没有意义,而在她最脆弱的那段时间,希比亚斯一点一点修补好了她心里的断壁残垣,白荨刚刚得到些许慰藉,不想忍受任何一点风险因子,所以才步步紧逼的确认希比亚斯到底是不是真凶,所以在听到他说出自己想听的答案后欣然接受了,欺骗自己相信修补的人不会是毁灭的人。
但是现在,本来遍布裂缝的世界再一次化为齑粉。
白荨很想掉头回去问问希比亚斯怎么想的,为什么能不假思索的欺骗她,为什么掐灭她的光后又给她点一支蜡烛,为什么旁观自己苦苦寻求真相而不得。
其实不用问,她也没有立场质问,她并不重要,希比亚斯可以是出于任何理由这么做,也许是得到了一个可心的玩具,还带着一点个性,对他来说确实很新鲜,所以愿意给她顺顺毛,惬意的看着她在亲手布下的牢笼里挣扎,还时不时搭把手让她放松警惕,变得更温顺,但本质上也不过是他消遣的工具。
白荨快被恶心死了,她本来是想做消遣的那方,只可惜道行没他深,变成了被消遣的对象。
杜比蒂说得对,她投入的感情太多了。
愤怒过后,白荨只觉得悲凉。
地下之城几乎把她的一切都吞没了。
封羽犹豫着要不要开口劝她,自己的话好像对白荨并不重要,但是如果她一直沉浸在仇恨或者悲痛里不肯上山的话也很麻烦,毕竟自己一个人不太容易融入已经成型的据点,有白荨同行才更有说服力。
但是还没等他想好怎么开口,这个女人好像已经恢复了正常。白荨抬起了头,冷冷的看着战机前方的舷窗,太阳很快就要升起来了。
“走吧,去找三秋里奈。”封羽惊异于这个女人的抗打击力,居然如此迅猛的回归前进方向。
因为白荨已经想好了下一步的路了。
她要杀了希比亚斯。
所以首先要找到一个藏身之处,先躲过地下之城和特察蓬基地的搜捕,等他们放松警惕后再想办法潜入地下之城做个了断。
三秋里奈是个不错的选择。白荨把战机滑行进了旁边的密林,这里可以躲避卫星追捕,现在他们需要徒步上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