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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南槿看向了水榭的外头,不由叹了一口气。
她轻声说道:“倒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不过是待在府上烦闷了,所以想着出来透口气儿。你知晓的,我们肖国公府上如今就只有我兄长在艰难地撑着门楣,我不愿回去让他跟着烦心,而我如今在京中能信得过的朋友,好像就只有你了,所以一出门,便是径直来了你这儿。”
晏姝念跟着柔声对她说道:“你若是想要找个地方散散心,便尽管来我这儿就行。既然你都说了信得过的朋友唯有我一人,那你往后要过来,我定是该要扫榻相迎的。”
她并没有问肖南槿是因何事而烦闷,若是肖南槿想要倾诉,便是她不问,肖南槿也定是会一吐为快。但是若是肖南槿没有宣之于口的意思,她不管不顾地问出来,倒显得唐突了。
因此她只是插科打诨地将话语说得轻松一些,惟愿让肖南槿烦闷的情绪能减轻一二,那便是再好不过了。
好在她的话语让肖南槿轻笑出声,原本还有些愁苦的脸色,瞬时便转阴为晴了。
“那感情好!往后我在这京中也就多了一个想来便来的好去处,总归是让心中更有底气了些!”肖南槿感受到了晏姝念的好意,于是顺着晏姝念的话语说道。
她并未道谢,一来道谢让她们的关系显得生疏了些,二来一句轻飘飘的道谢,怎能将她内心的愉悦和感动表现出来?
“唉!”肖南槿再次轻叹一声,“我倒还好,烦闷了便找个去处散散心,但是府上那些长辈包括我家夫君,皆是愁眉不展着呢!”
晏姝念松了一口气,现在见着她在和老侯夫人谈及怀孕之事上时脸上那一闪而过的黯淡,又听着她说起自个儿在兰国公府上待得烦闷,惹得晏姝念还以为是她和夫君的感情不睦,或者后院不宁呢!
为了照顾肖南槿的情绪,她还特意将自个儿身上的外衫拢了拢,虽说是薄薄的一层,但是聊胜于无,总能将她才刚显怀的小腹遮挡一二,避免让肖南槿看得真切了又伤怀。
“你可真是吓到我了,我还以为……算了!不说也罢!”得知并非是她们夫妻的感情出了问题,晏姝念悄悄地拢着外衫的手松开,这大热的天,而且怀了身子的人本就怕热,可不能再捂着了。
“你以为什么?”肖南槿笑着问道,不等晏姝念回答,她已经自顾自地接着道,“以为我是为情所困?”
晏姝念没有隐瞒,坦言道:“这可怨不得我,而是你表现得确实像这么回事儿!不过不是因着这事儿便好,一辈子何其漫长,虽说再是热烈的感情,最后也终究会归于平淡,但是如今还太早了些。所以呀,最好是趁着如今感情还热烈的时候,留下些美好的回忆,才能在等到平淡过后,还有这些记忆能撑着继续走下去。”
“你这话说得倒是有几分道理,我得好好记在心中才是!”肖南槿一本正经地点着头应道。
她的样子惹得晏姝念哭笑不得,“这有什么需要记在心中的?不过既然不是为了这事儿,那你是因何而烦闷不已呢?”
除却感情的事儿,晏姝念帮不上忙,又怕提及了让肖南槿更是难堪,所以她不好发问。但是既然和感情的事儿无关,晏姝念便觉得没有什么不好问的了。
而且听肖南槿说,此事引得兰国公府上上下下皆是烦闷不已,倒是更为将晏姝念的好奇心给勾了起来。
肖南槿本就是为了这事儿而来,所以她并未将自个儿的愁容收敛起来,所以才引得晏姝念有此一问。
既是晏姝念主动问起,她没有隐瞒,直言道:“我们兰国公府之所以能多年来京城屹立不倒,除却有族人世世代代的累积,更是因着懂得识时务、不拉帮结派、不参与党派之争,只安心做好份内的事儿,一心忠于坐在皇位上的人。这么些年都这样过来了,可惜天不遂人愿,明眼人都能瞧出如今朝中的局势有些微妙,但是当今却想要将我们兰国公府拉入这滩浑水之中。整个府中如今上上下下皆是搞不明白当今这是何意,是想要将水搅得更浑一些?还是打算借着这个时机,将兰国公府给整治了?”
因着之前肖南槿已经同晏姝念说起过兰国公府上如今的情形,先是府上的二公子马上将要同永乐公主成亲,再是府上的姑娘即将成为静王妃,晏姝念已是能猜想到引起兰国公府上不安的会和这些事儿有关。
先前兰国公府上的姻亲皆是些不显眼的,或是寒门子弟、或是落魄勋贵、或是已经远离了朝堂的文人学子,当今这下一连两道旨意打了兰国公府一个措手不及,由不得他们不多想。便是京城各界人士,也是因着这两道旨意而在细细分析着圣上到底是何用意。
“二弟的亲事也就罢了,我朝的驸马不能入朝为官已是定律,因着他本就志不在官场,所以对府上的影响微乎其微。但是给我那小姑子赐婚静王……”肖南槿不自觉地将手中的帕子捏紧,“确实是让人看不懂了!”
不是看不懂圣上的用意,而是这事儿,就不敢让人继续深想下去。
揣摩圣意本就是让人胆颤心惊,而且这事儿还事关兰国公府的整个家族,却又由不得他们不继续深想。
其实说起来肖南槿要比兰国公府上的其他人更为忧心一些,她已经经历过一次从云端跌入谷底,那样的滋味儿足够她记上一辈子,再也不愿经历一次了。
“既是眼下看不懂,那便走一步看一步吧!总有水落石出的那一日。”晏姝念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悠悠说道。
肖南槿苦笑一声,“就怕是……算了,不说那些丧气话!”
虽说她并未说明,但是晏姝念却能感受到她为何忧心至此。
“若是旁的王爷就罢了,但是静王……不论圣上是为何要将我们府上的姑娘赐婚给静王,总之这皆是一条极为不好走的路。”肖南槿这会儿也不怕什么隔墙有耳,或者言多必失了,她慎重其事看着晏姝念,“圣上此举有违我们府上的祖训和几代人的行事作风,只希望一切能够早点儿结束,赶在还来得及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