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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逼迫【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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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明棠醒来,便让秋月服侍自己换了身衣裳,说要出去走走。她打算走到荷花池去看荷花,无意间发现那间密室,回去再和谢老夫人说一声。

为了防范于未然,谢老夫人定会让人把密室封了。

明棠带着紫芙出了门,沿着回廊往东跨院走去,走了大概两刻钟,才远远看见紫芙说的那个荷花池。现在还没到荷花开放的季节,池面上一片冷清,这里地处偏僻,很少会有人过来。

不过过了荷花池再往前走一段路,似乎就是江氏住的良栖院。

明棠曾听母亲说起,江氏和谢六爷的婚房原来就在芝华院旁边,谢六爷死后,江氏要为他守寡,又喜静,便自己主动提出搬到了良栖院。

明棠一路上想着谢景安和含冬的事,心不在焉的,忽然被紫芙往后一拉,躲到了一颗银杏树后。

“怎么了?”明棠扭头看紫芙,这丫头却“嘘”了一声,示意明棠不要出声,伸出小手指了指东边的方向。

明棠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袭湖蓝色直裰的谢四爷站在回廊下,对面的女子竟是……江氏?

明棠大吃一惊,差点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他们两个人站得距离很近,谢四爷的脸上堆满了暧昧的笑,打量江氏时的神情明显不对劲。江氏则低着头,因背对着明棠,明棠看不见她的表情,可从那瘦弱的背影还是能看出她的恐慌和抗拒。

明棠看见谢四爷浅笑着和江氏说了些什么,就要去捉江氏的手,江氏吓了一跳,立即抽出手往后退了一步。谢四爷没有追上去,脸上笑意更深,对她的抗拒也不气恼,又说了两句话后,便转身快步离去了。

明棠收回身体,背靠在树干上,捂着心口,喉咙里有种说不出的恶心。

谢四爷……他怎么能干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居然惦记自己的亲弟妹!

前世明棠曾听黄瑾说过,谢家有位寡妇因为守寡耐不住寂寞,和奸夫私通,被管家的郭氏扒光了衣服,关在猪笼里沉了塘,却不清楚奸夫是谁。

如果这个奸夫不是谢家自己人,且是很重要的人物,为什么谢家要严防死守消息泄露,连东厂的番子都没打听到呢?

怪不得,别人都说江氏性子沉静,不爱说话,可自从明棠嫁过来,江氏总是有意无意地和她搭话,今天还主动邀她去良栖院用饭。明棠之前觉得奇怪,却也没有深想,现在想来,江氏分明是在向她求救呀。

和她搞好了关系,谢四爷顾忌着谢临,总会收敛一些。

明棠想起今早郭氏看江氏的那个眼神,难不成,郭氏已经知道了?

想到这,明棠一阵心惊肉跳,遍体生寒,哪里还有心情去看什么假山石,拉着紫芙就回了绿满堂。

紫芙对此事也心焦得很,回到屋里,屏退了丫鬟,小声问明棠:“夫人,我们该怎么办?要告诉老夫人吗?”

明棠摇摇头:“不行,我们还不清楚四老爷究竟做到哪一步了,而且我总瞧着六夫人像是有什么把柄在四老爷手里,现在贸然说出去,岂不是打草惊蛇,若是被四老爷倒打一耙就不好了。”

这种男女之事,最容易颠倒黑白了,江氏又是个年轻貌美的寡妇,势单力薄的,就算大家心知肚明江氏是被逼迫的,为了保全四老爷的名声,牺牲江氏也不是不可能。

她得想办法帮帮江氏才行……

明棠心里飞快地盘算起来。

……

拢翠阁内,郭氏坐在临窗大炕上,有些心神不宁的。荷香打帘走进来,唤了一声“夫人”。

郭氏精神一震,忙问道:“怎么样?”

荷香道:“奴婢跟到拢翠阁的时候,碰见了五夫人,耽误了些许时间,转眼就跟丢了。”

郭氏十分失望,又听见她说:“不过,奴婢在荷花池附近的回廊下,找到了一个银丁香,看着还很干净,像是不久前刚落下的。”

郭氏接过银丁香放在手心里,眼睛一亮。全家除了奴婢们,只有守寡的江氏常戴这种银丁香。“是蓼汀阁后面的那个荷花池吗?”

荷香点了点头。

郭氏看着手里的银丁香,若有所思。

……

明棠在净室洗漱完,就盖着薄被靠坐在炕上看书,等到亥时才听到丫鬟通禀的声音。

她放下书迎上去,问道:“你今日回来得有些晚,是内阁有事耽搁了吗?”

谢临摇摇头:“我去外院搜查景安的书房,你猜我找到了什么?”

“什么?”明棠小心地问。

相较于昨日,谢临的神清很平静,似是懒得动气了,明棠的心却紧揪起来。

谢临从袖子里取出两张信纸,明棠接过来打开一看,发现竟是写给秦王世子的信。信还没写完,大约讲了些归途中的趣事,虽没提及什么重要的信息,但攀附结交之心十分明显。

明棠看到一半,心都凉了一大截,更不敢去想象谢临会是什么心情。

“景安呢?”

谢临道:“我方才去祠堂看他,让护卫送他回屋。我也同他说明白了,他已经十五岁了,该有明辨是非的能力,如果他执意认为,这样做是对的,那我谢临,往后只当没有他这个儿子。”

明棠叹了口气,伸手抱了抱他,帮他解下腰上的玉带,脱下官服。

原本明棠还想把今天碰到谢四爷和江氏的事告诉他,让他帮忙想想办法,现在看到他脸上的倦色,却只想让他好好休息一晚上。江氏的事,还是以后再说吧。

谢临从净室出来后,躺到了明棠的被窝里。明棠觉得他身上有些热,她最不喜欢的夏天就要到来了,却还是伸手抱住他的腰身,把头靠在他的胸膛上。

谢临温柔地摸着她的发,轻声问:“今天在家里都做了什么?”

“也没做什么,早上去给母亲请完安,就去祠堂看了景安,下午……”明棠想了想,还是没把江氏的事说出口。

其实谢临已经很累了,可他这人就是越累,心事越多,越不想休息,硬抗到不行了才合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