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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婵儿?”
沈长戈拉拉杂杂说了一大通,却不见韩婵回应。
她不像从前认不清自己身份的无脑矫情,也不像合格的妻子面对夫君的贤淑温柔,就那么不发一言不知道想啥,美滋滋地望着他,眼睛里却没有他。
“婵儿,大军即将离开荣城,营地里事务繁忙,我不能一直陪着你,按时吃药,好好将养身子……”
沈长戈在心中捋顺了一下言语,即将远行的丈夫应该对妻子说的话,应该都说了吧?再多就是我跟你过够了,好聚好散……
“夫君,你去忙吧!男人就该在外闯天下,我在内宅帮不上你一点忙,总是感觉愧疚。再得个小病小灾,还要你陪着,那我岂不是太矫情了吗?”
谁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听,韩婵都会说人话!
“夫君,不用管我,快忙正事儿去吧,我会好好的,我也会把将军府照管得好好的,我等你凯旋……”
韩婵从榻上爬起来,推着沈长戈的胳膊催促:“还不知京中是什么状况,军营里也需要妥善安排,夫君要注意安全啊,快去忙吧,快去吧,快去……”
“哦……”
沈长戈觉得这个女人不像韩婵,怪异得很,照着往常稍微有一点不得劲儿,那都是拽着他哼哼唧唧半天,今日却像换了芯子似的……
奇怪归奇怪,沈长戈一转念,却没有深思,因为他也想尽快离开,正不知如何开口。
既然韩婵难得懂事,他便就坡下驴,走为上计。该说的话不好意思说出口,又忘了温柔好夫君该怎么演下去,和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待在一个屋子里,实在累的慌。
确定沈长戈出了府门,韩婵立即忘了难受,拽着封屏儿的胳膊,喜得眉飞色舞。
“我说什么来着,老天爷让我生的花容月貌,是让我来人间享尊荣富贵的。我怎么会跟着一个小将军在穷乡僻壤度余生?我可是应该在京城享福的,我的男人也应该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韩婵越说越忘形,用手指戳着封屏儿的胸口,得意道:“你知道,为什么你们这些女人的命贱吗?因为你们缺脑子,一辈子只会守着一个男人过日子。明明敞开胸怀接纳一个更有本事的男人,就能翻身享福,却是一个个守的像尼姑似的。不但没尝过好滋味,生了孩子也是贫贱命,多可怜啊,你看看我……”
韩婵抚摸着自己依然平坦的肚皮,咯咯笑道:“我可没白托生一回女身,这个男人不行就换另一个男人,越换越好,越换越有本事。这肚皮也得好好利用,给最有本事的男人生孩子,我的地位就稳了。哪像你们这群傻子,脑子肚子都赶不上我争气,活该你们遭罪受苦。下辈子可别投生成女人了,不靠男人?你说你生个女身干什么?呵呵……”
封屏儿面无表情,静立于屋子一角,当好观众,欣赏韩婵发疯。
“哎呀……不对……”
韩婵照了照镜子,摸了摸肚皮,张狂了一阵子后才忽然想起来,沈长戈要跟着去京城,那怎么行呢?
“高帅几日没找我了?”
封屏儿回道:“七日!”
韩婵思虑道:“哎……应该是京中形势紧迫,不得闲吧!就连沈长戈一个管着万把人的小将军都忙的不可开交,高帅不寻我也没什么奇怪的!”
发现怀孕已有三日,天天吃了吐,吐了吃,昏昏沉沉,折腾地浑身难受,忘了找男人的事。
高思翰约会韩婵,都是派个老嬷嬷以丽夫人的名义来请,胡混几个时辰后,再把她偷偷送回来。
就像招~妓,还是不用花银子的那种!
当然,韩婵不会那么想,她可是非常享受那种被糟践的感觉,可能是一种病,治不好的!
所以,当她想主动找高思翰时,却无从下手,只得忍着身子不适,穿戴整齐,架上马车,自己把自己送到高府去。
然而,夜幕降临时到别家拜访已是难看,韩婵又扑了空,据说高思翰在城外部署军务,都几日没回府了。
韩婵闹心,她总不能再找到军营去,她脑子再不够用,也知道现在还不是公开与高思翰关系的时候。
怎么也要等到沈长戈倒下或者是死了,还要等到高思翰回京,扶持皇太孙登基,当上了真正的国舅爷,她和她肚子里的野种,才能光明正大地站出来。
于是,韩婵写了一张小纸条,给伺候高思翰的齐嬷嬷塞几两银子,让她帮忙跑腿儿,尽快把信送到军营去。
韩婵在信中说了对高思翰的思念之情,而后说到她十分厌烦沈长戈终日纠缠,她想为她最爱的高帅守身如玉。
求高帅趁此机会把沈长戈调往别处,好让他们以后朝夕相伴,恩爱长久。
最后说到,高帅处理了沈长戈,韩婵有惊喜送给他。
什么惊喜不惊喜的,高思翰可没韩婵想象中那么盼望,连韩婵的身子,都处在腻和不腻的徘徊阶段,还在乎她给什么惊喜吗?
不过,把沈长戈调离?调去哪里呢?不让他跟着回京城是对的。高思翰绝不能让沈长戈升官,更不能让他在军中积攒威望。
倒不是害怕被沈长戈知道了他与韩婵野合的事情,他姓高的亲外甥再有十天半个月就会登基为帝,韩婵的正经夫君未轻煦,他都不放在眼里,他还怕谁呀!
细算起来,沈长戈和他高思翰一样身份,谁也别说谁,谁也别找谁麻烦。
只是护佑皇太孙登基是立大功的好机会,应该给高家的亲信。沈长戈平凡出身,可留可不留!
高思翰计较一番,决定调沈长戈去历城。齐王绝对不可能像代王一样悄无声息,任由皇太孙称帝。他想搞事情就要有几个将军去送命,或者顶罪,无根基的沈长戈正好。
五日后,雪后初晴,赶往京城的先锋军起拔,七日后会与京郊两万驻军汇合。一个主将是高家的家臣高远,一个主将是高思翰的长子高途。
自古权力和荣耀之下都是一场接一场的血雨腥风。无论是皇家,还是豪门,父子反目都是不足为奇,鹿死谁手,很快见分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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