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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天不好,从早上就开始下起小雨,一直到中午还淅淅沥沥,没有停的迹象。
云窈打着雨伞去传膳,大厨房在前宅和后宅交接的地方,从凝辉院走过去就远了些,要先穿过一道长长的游廊,还有一座园林。
园中假山奇巧,秀木繁花郁郁葱葱,在朦胧的雨雾中越发美的像一副画。
她低头在青石板小路上走着,油纸伞微斜,遮挡了她大半视野。
“咳咳!”
她听到一声轻咳,没想到前面有人,她停下脚步,抬起雨伞,就看见慕霆渊站在她身前不远处,身后跟着德安,要不是他出声,恐怕她再走几步就要撞上了。
云窈赶紧让到路边蹲下行礼:“奴婢不知道王爷在此,险些冲撞了您,还请王爷赎罪。”
慕霆渊走到她身前站定:“起来。”
“谢王爷。”
慕霆渊长得高,云窈本身就比他矮了一个头,这下又有油纸伞遮着,他便只能看到那副描着芙蓉花的伞面。
他有些意兴阑珊。
德安在后面贼眉鼠眼的瞄,他看得分明,刚刚主子明明可以走另一条路,是远远看到在园里走动的身影,才又改了注意进来的。
“做什么去?”他淡声问。
“王妃娘娘吩咐奴婢去大厨房传膳。”云窈恭敬的回道。
这种事自有跑腿丫鬟,本不会劳动身边贴身服侍的人,就像德安,也只贴身伺候他一个人,其他事情自有别的下人去做。
慕霆渊皱皱眉,没有说什么。
只是两句简短的交流,两人便向着相反的方向离开了。
却在人走远后,他侧过脸问身后的德安:“凝辉院人手可是不够?”
德安一愣,随后回想了一下,道:“按制,王妃身边可有十名丫鬟和十名太监服侍,娘娘刚进府的时候从侯府带了十个丫鬟婆子,奴才又按规矩补了四个粗使丫鬟和四个粗使太监,并两个守门丫鬟,按理说是足够了的,当然,也会有偶尔人手不足的情况出现。”
可这种人手不足的情况很少,除非是王妃怀了身孕,但他可不敢把话说死,又得罪人还可能会给自己招来麻烦。
慕霆渊没再停留,大步往前,边走边淡淡道:“那就再挑两个送去凝辉院,你亲自去。”
云窈带着午膳回转,其实按理说江晚容身为王妃,院子里是可以辟一个小厨房的,没必要日日去大厨房拿膳,但王府的下人什么都没准备,下人没动作,自然是身为王府主人的慕王根本没这个打算。
江晚容有些坐不住,她都嫁进来快一个月了,王爷对她依旧不冷不热,甚至她打量着,好像比以前还要冷淡,再这样下去,王府可能很快就会有新人了。
她倒不是怕慕霆渊身边有人,她是怕自己的地位受损,可以有新人入府,必须得是她亲自挑选的人,这样才好拿捏,才不会踩到她这个王妃头上。
云窈她是不打算推上去的,那就只能从其他人身上下手了。
她正思索着,就听落霞进来禀报道:“禀娘娘,王爷新赐了两名丫鬟给您使唤。”
好端端的,怎么赐人给她,江晚容想不明白,但不妨碍她高兴,这说明王爷还是重视自己的。
这样想着,她笑眯眯的向着领头的德安:“有劳安公公,本妃知道王爷心中挂念本妃。”
说着,示意了一下王妈妈。
王妈妈陪着笑脸走上前,掏出一块成色极好的玉佩塞进德安手里。
德安也没推拒,大大方方的收下了。
只是脑中想到他去司礼斋挑人之前,王爷对他说的话。
王爷的意思,居然不是让这两个丫鬟服侍王妃,而是来替云窈抢着干活的。
啧啧啧……
这还没收进房里呢,就开始护上了。
江晚容让王妈妈把新来的丫鬟带下去教导,随后又吩咐云窈跟德安走一趟,代她谢谢王爷,再顺便问问王爷今晚可要过来用膳。
这正中德安下怀,乐呵呵把云窈带走了。
走出门外的空隙,甚至还亲自为她撑起雨伞,可把云窈吓坏了,连忙接过来道:“总管大人,这不合规矩。”
德安向来是只伺候慕霆渊的,况且她只是个小丫鬟,何德何能能让他伺候,就连王妃都没有这个待遇。
“有什么合不合规矩的,不妨事不妨事,走吧,云姑娘。”德安也不敢做的太明显,见她一直拒绝,便没再坚持,但态度却十分客气。
一路走下去,给胆小的云窈弄得十分不安。
天气不好,到处都是湿漉漉,回来路上淋了雨,是以慕霆渊回了沧澜院便直接去了寝殿净室。
云窈到的时候,正碰上他从净室出来,此刻的他穿着一件朱红长袍,满身水汽,湿濡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肩头,衣襟微敞,露出修长的脖颈和性感的锁骨。
他的皮肤很白,并没有像其他大多数的武夫一样黝黑粗糙,反而白皙细腻,泛着温润的光泽,却又不会让他显得过分瘦弱。
鬓发间的水珠滚滚滑落,滴滴答答的落在他的锁骨上,又很快顺着胸膛往下滑,隐入衣襟深处,云窈突然感觉嗓子有点痒,赶紧垂下头不敢再看。
可脑子里却全都是方才那诱人的画面。
谁说只有女人才能诱惑别人。
男人也可以,就比如现在的他。
云窈心砰砰直跳,耳垂滚烫。
德安悄无声息的退下了,房中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慕霆渊走到窗前的美人榻上坐下,抬头瞥了她一眼,道:“过来。”
云窈一愣,过去?过去做什么?
可是她不敢问,只能低眉顺目的走过去:“王爷?”
慕霆渊从下而上的望着面前的小丫鬟,在她不盈一握的腰肢上停了停,即便隔着几层布料,他好像依旧能感受到那处的柔软,喉结上下滚动了下,嗓音微哑道:“替本王擦发。”
替他擦头发?
她又不是这里的丫鬟,其他人呢?为什么非要她?
她扭头扫视一圈,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这房里竟只有她一个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