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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二人说话之际,孙淼走了过来,此刻楚教授的借阅名单已经发到了孙淼的手机上。
在拿到了书籍名单之后,赵雪没有在此久留,三人告别之后,便分别朝着不同的方向离开了。
一上车,孙淼就迫不及待地看向了沈林,但还没等他开口,沈林便点了点头: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赵雪教授明显在独自调查有关楚教授的事。
莫名其妙的失联,且杳无音信,难不成这位教授失踪了?”
“可如果是失踪,赵雪为什么不跟我们明说?有我们帮忙,总比她自己一个人调查的强吧?”
“或许没那么简单。”
沈林思索着说道:
“赵雪调查的应该不只有楚教授的踪迹,她要去了楚教授的借阅名单,我觉得这里面有事。”
“这样吧,回去之后查一查楚教授近期的行动,看看这其中有没有什么技巧之处,说不定能帮得上赵雪。”
“明白!”
二人径直返回了提邢司,而不久前分别的赵雪,则是直接前往的市医院。
在楚教授家附近找到的那枚染着黑狗血的符咒,始终让赵雪耿耿于怀,这东西不符合楚教授一直以来研究的所有课题,这就这么如此突兀的出现。
更让赵雪困惑的是,在这个突兀的东西出现的同时,楚教授居然杳无音讯,很难不让赵雪怀疑这二者之间存在着某种关联。
来到了市医院之后,赵雪径直来到了三楼东侧的民俗区,民俗区相比于其他区域放置的书籍并不算太多,平常也很少有人会在这里驻足。
赵雪按照得来的名单开始一一查阅楚教授曾借阅过的书籍,无非就是想搞清楚那张浸染着黑狗血的符咒,到底意味着什么。
……
与此同时,淅淅沥沥的雨水不断落下,一遍又一遍的冲刷着各个街道。
七月十五日的傍晚,湿润的道路上,开始有人烧纸祭祀。
他们会用树枝,在第1张画一个圆圈画的时候,还得于心中默念祭祀之人的名字。
随后一把火点燃,黄纸纸钱一股脑的往火里丢,袅袅青烟直入云霄,带去的是阳间之人对离世之人的思念。
有意思的是,从另一个视角去看待整个城市便会发现,城市各个街道早已经是满满当当。
从地府前来的孤魂野鬼,似乎被这股思念所吸引,纷纷聚集在烧纸的地点,它们在烟雾中徘徊,试图捕捉那些飘散的思念。
偶尔街道上,有不听老人言的年轻人在这一天仍旧会选择晚上出门。
看起来他是走在空旷无人的街道上,但实际上是一次又一次的从这些鬼魂的身体穿过。
当他身体沾染的阴气越来越多,阳气就会随之降低,以至于肩头火开始在风中摇曳,似有似无。
这样的人,运气好的话会落个大病一场,运气不好,怕是今夜都有家难回。
倒并非是这些鬼魂有意害他,实在是他不知阴阳有别,人鬼有度的道理。
街上祭祀的人越来越多,被祭祀的鬼魂,就会穿过队伍,站在圆圈外,大口吸食着这份供养。
每当如此时,总会刮起一股风,将燃烧后的纸灰刮起,像小龙卷似的在原地转圈。
或许只有这一天发生这样的事情,才会让烧纸之人痛哭流涕,一遍又一遍的说着,是离世之人回来探望。
这样的故事在各个角落上演,严格意义上来说,鬼节并不是一个恐怖的节日,而是和其他所有的节日一样,皆是为了团圆。
为了这一天,无论是城隍还是地府,可谓是下足了功夫。
各地城隍城门紧闭,日游夜游二位尊神站在城门口处,若有鬼魂出入必要进行盘查,确保不会有先前来复仇的怨鬼混入其中。
街道上时不时的便会有阴兵巡逻,黑白无常更是四处穿行,监管鬼魂。
故而这一天只要不是有意作死,那么这一天将会比任何一天都要安全。
魏子启由于工作需要,不得不返回阳间,主持大局的事儿,自然就落到了陈峰的身上。
每隔十分钟便会有阴兵前来汇报,因此陈峰哪怕是坐在大殿内也能纵览阳间之事。
眼看着时至午夜,鬼魂们都开始陆陆续续的返回,牛头马面已经喝的酩酊大醉,俨然一副忘了时间的样子。
阴兵们带领着鬼魂们如期而归,直到午夜的最后一秒钟,看似大醉的牛头马面却是突然清醒了过来。
二人磨磨蹭蹭的起身来关闭鬼门,恰好晚归的鬼魂都能够进入鬼门之中。
牛头马面嘴里一边埋怨着对方,喝酒误事,一边催促着晚归的鬼魂加快脚步。
直到所有的鬼魂都重新归于鬼门之后,方才将鬼门紧闭。
随后二人一如往常那一般一左一右站在鬼门两侧镇守此地。
无人之际,二人对视了一眼,牛头压低了声音说道:
“装的挺像啊?”
马面笑了笑:
“你不也一样,大人的意思,咱只管行事罢了。”
牛头点了点头:
“哎,假如说有鬼魂没能在时间内返回,会怎么样?”
马面思索着说道:
“具阴司大人说,他们会迷失在八百里黄泉内,最终变成其中一株曼珠沙华……”
“铛……铛……铛……”
响彻云霄的锣声再度传来,第一次敲意味着鬼门大开,第二次敲则意味着鬼门关闭。
鬼魂们陆陆续续的返回了枉死城,今日也算是稍稍缓解了一些思念。
回去之后他们会继续生活,直到下一个鬼节到来,亦或者投胎转世的时候到来。
黑白无常在完成了人数的清点之后,立刻便赶来大殿,此刻方才注意到,殿下跪满了人。
跪在这里的都是女人,她们拖拽着一个奄奄一息的残魂,那残魂已经快要透明到看不见,摆明是受尽了千般苦楚,万般折磨。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一切的罪魁祸首,蔡察。
蔡察的残魂趴在地上,双眼空洞,双耳难闻,似乎直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又为何落得如此惨境。
他不断的张着嘴,可嘴里没有舌头,便只能发出一些毫无意义的音节,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生时富贵亦如何,死后落得如此凄凉,且生前不过几十载,死后方之解脱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