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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怕是那些小畜生,又期待出现的是贺羡南他们一行人。
但令他们想不到的是,都不是,而是一个林子漾怎么也意料不到的人。
余苏杭,她的五师兄,只身一人。
她握着盛如雪,带着期待的眼神望着她,实在是说不出话了,只能期待她看得懂,可恰好这人在这个时候犯蠢。
她不得不拿着匕首,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一旁的柱子敲响,倒是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立即调转方向朝着这草堆过来。
盛如雪见他越来越近,眼看着就要发现他们,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竟直接从草堆里站了起来,将林子漾遮了个严严实实。
“你是何人?要杀就杀我一个,不许动她。”这人真不知是蠢还是坏,余苏杭本没发现后面还有人,一听她这话,倒是提起了兴趣,意犹未尽的道:“杀人哪里有留活口的,都是灭门的。”
林子漾强撑着爬出来,一张脸脏得要死,沾了不少的血,可眼睛却是亮的,如同夜空里最亮的星星。
“子漾。”余苏杭见是她,急急越过盛如雪,一把将她扶起来。
林子漾直疼的哇哇大叫:“疼啊……”声音沙哑破碎,眼泪都留出来了。
“你认识啊?”盛如雪有点尴尬,却很快又想通了,既然认识就更好了,瞧他这清风霁月的模样,怎么也不像恶战过啊?指不定那些小畜生怕他呢。
林子漾费力的点点头,拍了拍余苏杭道:“先出去。”
他直接蹲在她面前,将她背了起来,盛如雪在前面带路,一路往回走,走了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便遇上了贺羡南带着人进来。
“五师弟!”林昭一眼就见着了余苏杭,刚开心不过一秒,就见着背上背着的人,一下子就担心起来:“子漾她……”
“受了伤,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出去,子漾的伤要紧。”都看出了彼此眼里的紧张。
林昭也顾不上贺羡南他们了,急急忙忙转身带着他们出去,盛如雪心头涌上一抹酸涩,却被压了下去,在心里一遍遍的告诫自己,林昭只是关心师妹,而且林子漾还是为了救她才受伤的,她实在不该这样。
可就是管不住自己的情绪啊。
回了营地,贺羡南立即去寻了军医,而林昭和余苏杭则将林子漾放在了她的帐篷里,盛如雪也跟着进去了,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一样,一脸委屈巴巴的站在床边,低垂着头,默默掉眼泪。
“小郡主,不如你先出去,我们得给小师妹检查下伤口。”林昭望着她,半眯着眼睛道。
“我不出去,你们两个大男人,哪里方便检查伤口啊,你们去那里。”她凶巴巴的指着前面道:“你们背对着床,告诉我该怎么做就好了,可不许转过身,也不许偷看。”
林昭和余苏杭只是想将她手臂上的伤口先包扎了,一会军医过来了,便让军医动手,却不想盛如雪误会了。
“我们只看手臂的伤口,一会医女过来,她怎么也比你专业些。”余苏杭呛了她一句,自顾自的出去打了一盆热水进来,将毛巾在盆里打湿拎干后直接递给她道:“麻烦姑娘将伤口清洗干净。”又从怀里掏了个青色的瓷瓶递给她:“这药粉撒在伤口处,包扎起来就好。”他见她伸手来接,似突然想起来一般,将瓶子放在了床上,讥讽道:“忘了你们世家贵族最忌讳男女授受不亲了。”
“你……”盛如雪还欲争辩,却见床上躺着的人动了下,立即换了态度,小心翼翼的将她扶起来靠着垫子,又轻轻的将她手臂上已经扯坏了的布料撕了下来,露出上面的伤口,是利爪抓伤的,有的深有的浅,她拿帕子将血污擦干净,刚拿起药瓶,门帘就被掀开了,贺羡南带着一个小医女匆匆进来。
林子漾只看了一眼,便再也撑不住了,合上了双眼。
再次醒来已经是两天后了,盛如雪和那个小医女这两日轮流守着她,实在是身上的抓痕可怖,一见她睁开了双眼,醒过来了,盛如雪再也憋不住眼泪,趴在她床边,哇一声哭了出来,将这两日的担惊受怕和委屈都发泄出来了。
她醒了,倒是觉得身上轻快了不少,伤口似乎都没那么疼了,只是嘴唇很干,嗓子也干,整个人极度缺水。
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盛如雪虽哭得眼泪汪汪的,但还是很有眼力见的,急忙过去扶她坐起来,林子漾靠着软垫,费力的咳了几声,一张脸憔悴不已,也确实没有精力去安慰她,只问道:“有水吗?”三个字而已,竟让她觉得嗓子被刀片划拉过,生疼,止不住又咳了起来,火辣辣的,实在是难受得紧。
盛如雪急急小跑几步,趴在桌上扒拉了茶杯给她倒了一杯白水,直接提着水壶走到了床边,将水杯递给她:“你慢点喝啊,这里还有呢。”声音温柔得仿佛曾经在天净寺里嚣张跋扈的那个人不是她一般。
她见林子漾不喝水了,又激动的道:“我去告知你师兄他们,让医女过来再给你看看。”拿着水壶和水杯,直接就跑了出去,林子漾本还想让她帮她一把,扶她去如厕,这倒是……
只好自己撑着床沿下来,身上的衣裳换了,浅绿色的里衣,这不是她带来的,看这柔软的料子,应当是盛如雪的。
刚下床,帐篷便被从外面打开了,一行人匆匆进来,带着寒气一道入侵,三月的天乍冷还寒的,这猛然一阵风进来,冻得林子漾哆嗦了一下子,身子瑟瑟发抖起来。
“子漾,你醒了。”余苏杭见她在床边站着,半勾着腰,一把讲林昭和贺羡南扒拉开了,冲上前上下打量了一番,气色实在是差,一张脸白得跟雪一样的,又忙不迭的将她扶坐在床边,搭了她脉象查探了一番,不放心的指着医女道:“你过来给她看看。”那一副大爷模样,简直没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