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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见过殿下。”张正平屈膝就要跪下,贺羡南一把拖住他的手臂,郑重的道:“大人不必如此。”
“逮了几个偷粮食的流民,先关押起来,待查清楚了再做定夺。”他看着张正平,让人将他们押上来。
一行八个人,张正平正要让人将他们带去地牢,便听见里面的喊声。
“张大人,张大人,……救救我们吧。”这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他抬手制止了,朝着他们走去,很快便看到那个有些眼熟的人。
“你怎么……”他踌躇道:“不是送你回家了吗?为何在这里?”
他噗通一声跪下了,头重重的磕在地上,凄惨哀怨的哭喊道:“回家了……家没了啊,芙蓉关
大雨引发山洪,乡长跑路了,我们被洪水卷了下来,好不容易捡了条命,找妻儿的路上碰见了他们,都与我一般,除了他,是从芙蓉关的峡口冲出来的。”
峡口便是他们流放的犯人看管之地,要开荒挖山。
“之前芙蓉关是下了大雨。”张正平只说了这么一句:“先关起来吧,等弄清楚了自会放了你们。”也算是安抚了。
几人被带着下去。
“峡口那人所犯何事?”直到大厅敞亮安静了下来,张正平才皱着眉头问贺羡南道。
“通敌卖国的死罪。”贺羡南回道。
如此张正平心里也有数了,第二日,流云便风尘仆仆的回来了。
“那些人的底细属下都查清了,您看看这个。”他从怀里掏出一沓纸,递给贺羡南。
“属下还捆了几个从峡口跑出去的侍卫,口供都在这里面了,殿下可要见见?”流云办事效率还是高的,想得也全面。
“那鱼卿舟与他说的一致,有一点他没说的是,在山洪爆发前,他的腿是好的,估计是洪水让他撞上了什么东西,又没有时间修养,便成了如今这样了。”跛着一条腿,走路一高一低的,曾经也算是鱼家的门楣招牌,不过短短几年,便成了如今这般狼狈不堪的样子,令人唏嘘不已。
贺羡南细细阅览了一番,心底愤怒滔天,边境山高皇帝远的,向来是当地府衙与富商勾结,剥削百姓,却也从未如此残忍过。
山洪爆发不上报已经是罪加一等了,竟还不管流离失所的百姓,实在是德不配位,这样的人就该杀。
“你带一队人马,拿着本殿下的令牌,去寻那芙蓉关的总督,死活不论。”贺羡南从腰间扯了令牌扔给流云,心口的怒火怎么也平息不了。
倒也风平浪静过了两日,胡夏的军队才至了潼津外。
潼津虽靠近边境,但城中治理还是非常不错的,行商之人众多,那小摊上多的是盛京不曾见过的小吃,其中有一味胡饼格外鲜美。
“公子,一看你就是外地人吧,这胡饼在潼津可是出了名的小吃,据说是一商人许多年前从关外带进来的。”摊主拿着擀面杖将面饼擀成薄薄的一块,撒上一层磨成粉的薄荷叶,将平底锅刷上一层油,再将饼挪了进去。
他只说了许多年前,贺羡南却是懂了的,那时候的迦迩还没有颠覆,泱泱国土是如今的几国加起来都赶不上的,也是因为迦迩颠覆,天下才四分五裂,成了四国五十几个部落的格局。
这几年就没有个平稳的时候,总是边关动荡,他有时候会想,为何没有人做到迦迩开国帝王那般,将这四分五裂的天下重新打碎糅合在一起,建另一个迦迩大国。
“是啊,听说潼津很美,不曾想连街道都透着烟火气息,是不曾见过的景色。”他顺手倒了一杯叶子茶,比不上雪域白茶的口感,却带着另一种味道,醇厚爽口,带着点点回甘。
“老丈,这胡饼能放多久?”他想起还在盛京等着自己的林子漾,心口不禁澎湃起来,这所有的小玩意,他都想给她捎上一份。
“用油纸包好,如今这天气,正常也就放几天罢了,你要是想吃啊,下次再来,我在这潼津生活了一辈子了。”摊主笑意晏晏的将胡饼翻了个面,撒了点盐和胡椒粉上去,煎得两面金黄便拿夹子夹出来,放在案台上,几下裁开,又拿了油纸包起来。
贺羡南放了五个铜板在桌面,一边走一边吃着,味道确实不错,只是可惜了,送回去只怕都坏了。
倒是选了其他东西,一并与前些时候买到的丝帕一并整理好,托了商队带去盛京。
当天夜里,胡夏便对潼津的西城门进行了一次强攻,城墙上点满了火把,将半个城池都照得透亮,堪比白昼。
“竟不知是三殿下,久仰了。”凃与白坐在高头大马上,摇晃着身子,一幅极度不将贺羡南放在眼里的模样,看着他的眼神便像是在看一个废物。
“什么时候连胡夏这么一个弹丸之地都敢欺我南靖头上了,那西渠,东荣给了你们什么好处,竟让你有如此胆子?”张正平站在贺羡南边上,眯着眼睛直直的盯着凃与白身边的人。
“兰弦春,宋元宵。”他轻哼了两声,嘲讽道:“怎么,你们连光明正大打一场都不敢了?还是你们的主子生怕被世人诟病,才推了他这么一个傀儡出来?”他说话可是一点情分不留,将他们心底的隐晦想法都挑明了出来。
“张正平,你个死老头,土都埋到脖颈了,还废口舌做什么,回去颐养天年吧,把战场交给年轻人。”兰弦春也不遮掩了,骑着马上前,懒洋洋的看着他,话说的毒辣。
“年轻人有年轻人的事情,收拾你们这些篓子,我这个老头子便够了,只要你们不觉得我是以大欺小便行。”张正平抚摸着胡须,淡淡的笑着道,犀利的眼神直视着他们,竟让凃与白不自觉拉紧了缰绳,心慌了起来,不敢看他眼睛。
“那便拭目以待,攻城。”兰弦春冷冷的撇了眼凃与白,眸子冷飕飕的,看得他心里一紧,咽了口口水,赶紧抬手示意。
号角声响,战鼓起。
一场鏖战就此拉开序幕,在这深夜里,那漫天黄沙下,是国与国的交锋,是两方战士的鲜血淋淋堆砌出来的残忍与功绩。
林子漾猛地惊醒,从床上直挺挺的坐了起来,意识还未恢复,便听见了一声小奶猫喵喵的叫声,声音就在身侧,她不过是顺手一摸,便在枕边摸到了团成一小团的圆满小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