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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九倾整个人气鼓鼓的,“脱离了犯人的身份后我不想再搞得这么埋汰了。”
镇魂军的马格外的高,云九倾将近一米七的身高,坐在马背上小小的一只连马镫都够不着。
两只脚翘在两边,看着小小的一只。
整个人缩在谢辞渊怀里,像个丢进泥地里滚了两圈儿的瓷娃娃,谢辞渊看得心底发软。
眼馋地捏了捏她的脸蛋儿,“不埋汰的,喏,给你带了衣服,还有吃的。
我们伪装一下,带你去吃点儿好吃的,顺便去镇北仓看看好不好?”
哄孩子似的语气令云九倾嫌弃地皱眉,可有一点,谢辞渊说到她的心坎儿里去了。
按照谢辞渊的说法,镇北仓里储存的粮食怎么都不可能悄无声息地被搬走。
那些粮食本与她无关,可她在听到镇北仓失窃的时候,却格外地想查清楚那些粮食究竟去哪儿了。
天朝人的本能,守护好嘴边的美食,还有手里的小钱钱和别人的手里的小钱钱,这一点云九倾向来遵守得很好。
如果可以,她甚至还想将那些粮食找回来去填充她的空间。
不过,“楼庆阳不是对你很熟悉吗,我们这个时候进城,不会被发现吗?”
好奇是真的,但若是为了一时的好奇心搭上谢辞渊这个重要的盟友就不太划算了。
谢辞渊闻言微微一笑,“你是不是以为,善州城和咱们一路走过来看到的城池一样?”
“难道不一样吗?”
对上他含笑的眼神,云九倾当即意识到善州这座北荒第一重镇怕是和大楚其他城池有些不同,却想不出一座城池能有多迥异,才会让谢辞渊特地在她面前提出来。
好在谢辞渊并没有要跟她卖关子的意思,边缓缓策马向前,边柔声解释,“北荒之所以叫北荒,就是因为此地荒芜,没有城池村落。
所谓善州城,也不过是本王打下北荒后用朝廷的粮仓和各种优惠的政策吸引了一部分北荒百姓定居的地方而已。
从第一批百姓入驻善州城至今加起来还不到一年,善州城,没有城墙,没有街道,甚至没有完整的屋舍。
只是一大群人居住在那里罢了,别说我们过去的时候无人发现,就算真的走到楼庆阳的都护府门口,除非撞上认识我的人,否则也无人能发现。”
云九倾有想过北荒是一座原始化的城池,却也是真的没想到能原始到那种地步。
她忍不住震惊道:“那这样的话,所谓的都护府、鹰嘴岭和镇北仓,又是怎么回事?”
她如果没有记错的话离相卿曾说过,鹰嘴岭是楼庆阳的儿子楼非宇的安乐窝,而镇北仓亦是戒备森严的存在。
至于都护府,谢辞渊虽然没有提到过,但怎么想,官邸和私宅并重的都护府应该不会太简陋的样子。
云九倾严重觉得谢辞渊的话前后矛盾。
而谢辞渊后面的话也解释清楚了她的疑惑。
他说,“镇北仓是我为了让北荒九部安定下来,在北荒九部尚未彻底归降朝廷时就组织人建立的。
选址、设计、建造全程都由镇魂军将士们完成,前后耗时将近四个月。
至于都护府,是本王之前在北荒时寻得的一处易守难攻的山洞,之前本王用来当做镇魂军指挥部,楼庆阳抵达都护府后便直接改成了都护府。
之所以戒备森严,难以进攻,主要就是因为都护府在半山腰上。
且上山的路只有那一条,尤其是半山腰上两片刀刃一样的山,说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也不为过。
不过这两个都是我在北荒的时候就建的差不多的,不需要怎么费精力。
真正花了人力物力的,其实只有鹰嘴岭。
那里之前是一个匪寨,本王只着下面的人端了那个匪寨,里面具体什么情况不太清楚。
不过后来听玄羽和离相卿说,楼非宇将鹰嘴岭建成了一个满是酒池肉林的安乐窝,专门用于供北荒的官员们响了。
若事情真的是那样的话,那鹰嘴岭反而是楼庆阳到北荒后花精力最多的地方。”
云九倾一开始只是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听着听着却觉得不对劲了。
“听你们之前所言,楼庆阳虽然背刺了你,但他骨子里应该是一个挺正直的人才对。
但我听你这意思,怎么好像楼非宇建立鹰嘴岭那安乐窝,好像还有楼庆阳的手笔?”
朝堂上的敌人没有绝对的好坏之分,不过是立场不同而已。
楼庆阳能从那么多朝中大臣中脱颖而出,被先皇选择为谢辞渊的老师,他的能力和人品应该是得到先皇认可的。
先皇驾崩后他选择背叛谢辞渊,尚且可以说是良禽择木而栖。
可是他到了北荒之后不但放任自己的儿子在北荒建立鹰嘴岭那种混乱的地方,自己还参与进去,这就完全不符合云九倾和谢辞渊对他的刻板印象了。
“楼非宇是楼庆阳庶子,他母族冯氏是商户出身,楼庆阳向来看不上这个儿子,没有他的支持,楼非宇别说是在鹰嘴岭开那安乐窝了,连北荒都来不了。”
他说着,寻了一处僻静之地停下来,自己先跳下马背,顺势冲云九倾伸手,“先下来换身衣服,把这身衣服换了,我再带你找个地方洗漱一下,吃点东西,入夜后再去镇北仓。”
云九倾接过包袱看了一下,迟疑道:“你确定善州城里能有供我们洗漱的地方?”
北荒这个地方,北不重要,荒很重要。
深处内陆,水和油一样金贵,眼下又正是枯水期。
云九倾很担心善州城内即便是有钱也不见得能找到洗漱的地方。
“你太小看北荒了。”
谢辞渊好笑地看着云九倾那生无可恋的小表情,“北荒也好,其他地方也罢,只要有足够的钱和权,你想要的东西会有无数人送到你面前来的。”
“说的也是”
云九倾咂嘴,顺势拿下装着男装的包裹塞到谢辞渊怀里,“行了,各自换装,剩下的行动我就看你的了。”
话说完,她拿了包裹绕到马儿的另一边,将要换的衣服准备好挂在马背上就一把扯开了自己的上衣。
囚服早就晒坏了,稍稍一用力,直接从衣领裂到衣摆。
谢辞渊还在那里磨蹭,眼神本就时时刻刻追随着云九倾,看到她利索的动作,吓得猛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