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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九点钟。等待在陈公小区门口的鹤云天手机提示,陈公从家中出发了。
鹤云天戴上头盔,悄悄尾随着从地库出来的车辆。汽车的速度不紧不慢,红灯停、绿灯行,从陈公的家到科技市场,大概是二十分钟的路程。
鹤云天待陈公把车驶入科技城地下停车场,下意识地看了下时间。
鹤云天没有直接跟踪到地下车库,而是停在车库出入口不远的地方。车辆放好,鹤云天从办公区大厅进入,乘电梯直接到了陈公所在的六楼,站在走廊的另一侧,远远的看着。
陈公从电梯出来右拐,不紧不慢地走向自己办公室。不到十分钟,从各个不同房间出来的人,三三两两的走进会议室。陈公最后一个进去的。
五分钟左右,鹤云天悠闲地靠近会议室,里面传来不同的声音,像是在讨论着投标的议题。
日常的工作,日常的会议,临时的议题,在每个公司都属于正常的。
鹤云天认为没有意义总待在会议室附近。虽然六层楼不只“天都数码”一家,但是如果老是在某一个地方晃悠,生面孔也会变成熟脸蛋。
于是鹤云天回到车库入口处耐心的等待。等待陈公的出行,等待他去向某一个地方。
雨后的城市清亮了许多,空气中似乎没有一点杂质,亦没有一丝风。阳光灿烂的照在身上,如春天般的温暖。街上的行人多了起来,广场上又传来儿童一阵阵天真烂漫的笑声。
鹤云天仿佛听到儿子鹤琴瑶的朗朗笑声,仿佛看见鹤琴瑶活泼灵动的身影。
“唉!儿子呀,爸爸从今天起就搬到外面住了,不在你身边的时候,要好好听妈妈的话,爸爸不忙的时候一定会陪你开心的玩。”
鹤云天轻轻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
叮咚——叮咚——
鹤云天的手机信息铃声响了,显示陈公的车辆启动了。十点三刻,鹤云天收起手机,戴上头盔,发动摩托车。
鹤云天看到陈公自己开的车,推算车上不会有其他人。如果处理公司的业务,老总一般是不会亲自开车的,除非涉及自己的私事。因此鹤云天感觉,今天可能有戏。精神顿时饱了满许多。
车子出来,转向世纪大道。鹤云天紧紧的跟在后面,中间有时隔二辆车,有时隔三四辆,时快时慢地穿插着。在第三个路口时,直行绿灯亮着读秒,右转红灯也在读秒,陈公的车右转向尾灯闪起。鹤云天以为陈公会向右转,然而闪现黄灯时,陈公的车并没有右转弯,而是急速直行,这让进入右转向的鹤云天措不及手。
鹤云天紧急调转方向准备直行,无奈被前面右转的车挡住了去路。鹤云天想,是被发现了?还是什么诡计?
鹤云天急躁地寻个空隙,闯红灯而过,加了油拼命追赶,像是刚刚拎包得手的“飞车党”,夺路而逃。
在前方三百米的地方还是十字路口,鹤云天赶到时又是红灯。在等红灯的车队里并没有发现陈公的车。是前行,左拐,还是右转?鹤云天看不到陈公去了哪个方向,于是把车停在路边,掏出手机查看轨迹。
手机显示左转方向一公里,汽车正在急速直行,是去向泰楠市高新技术开发区的路程。高新区是泰楠市新城开发的重点区域,几年前被国务院批准为国家项目开发区。
鹤云天确认了方向再次追赶,一辆辆汽车被甩在身后。突然,前方一辆洒水车奏唱着欢乐的音乐迎面而来。鹤云天手脚并用,紧急刹车。摩托车左拐右拐的扭着屁股缓冲着减速,差点撞了旁边的出租车,鸡皮疙瘩从鹤云天后背陡然升起。
“靠,你这是玩命,还是玩刺激!”
出租司机大声骂道。
鹤云天也不理会,继续往前开去。只是把车速降下来,减到安全的速度。
鹤云天想,摩托车前面必须放个支架,可以把手机放上去,这样就可以一边开车,一边查看手机屏幕。
待鹤云天追到陈公的车时,车辆已经停泊在开发区的凤凰广场。但是车上已没有了人,陈公去向不明。
凤凰广场是开发区新建的集购物娱乐为一体综合类休闲广场。
广场上人头攒动,熙熙攘攘,车进车出,无比繁忙。
鹤云天极力用目光在人群中搜索着,希望发现陈公的踪迹,可哪里还有他的影子。
虽然,丢失目标是以前做辅警跟踪嫌疑人时都经常遇到的事情,但鹤云天仍然免不了颓然丧气。
“或许是购物了吧?亦或许是到这里的美食城吃饭?”
想到这里,鹤云天决定等半个小时,如果半个小时不出来,购物的可能性就很小,然后自己再到美食城转一转,找一找。
此时的半小时,鹤云天觉得是如此的漫长。守在陈公车辆不远处的鹤云天,不时地抬起手腕看看时间,又不时地看向周边走动的人,希望人群里出现陈公的影子。
半个小时后,鹤云天起身来到凤凰广场的美食城,眼睛像猎鹰一般,一家一家搜寻着“猎物”。
饭香不时地从各个方向悄悄溜进鹤云天的鼻腔,鼓动着肚子唱起怨歌。鹤云天顾不得肚子的埋怨,从一家餐馆出来,又走进另一家。
二十几家的餐馆,鹤云天全部“视察”完毕,仍然找不到陈公的影子,但是车辆在原处却一动未动。
“咦——奇怪了,大中午的,这人去哪里了?要是忙工作也不至于这样拼命吧!”鹤云天无法猜测。
鹤云天一直守着陈公的车到夜里十二点,陈公并没有来开车。而陈婷钰的发来的信息是陈公没有回家。
鹤云天顶着一头雾水,不明所以,只能郁闷地回到他刚刚租好的公寓休息。
窗外霓虹闪烁,夜空中的星星忽隐忽现。这一切对鹤云天来说是如此的陌生。落寞和孤寂在这一刻一起向他袭来。
黑夜贪婪地啖噬着窗外所有的一切,鹤云天也渐渐地被莫名的孤独吞没,一个人只能无力地蜷缩在冷冷的被窝里。
一杯惆怅秋风起,
三更酲梦夜雨急。
几许霜寒鸿雁渡,
不堪悲怨月乌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