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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嫁娘出阁拜别的时候,因为亲生母亲早已经不在世,林氏自认从前对余萱不怎么好,不敢坐母亲的位置受二皇子妃这一拜,就换成了顾父和余父两个爹各坐一边。
余萱给余父和顾父先后敬茶,两个爹爹接连祝愿,都不让她跪下行礼。
顾父眼眶哄哄的,脸色却颇为严肃:“以后萱儿就是皇家妇,不可朝为父行如此大礼了。”
余父说:“地上凉,我家萱儿今日着锦衣华服,如此盛装,可不能哭,也不用跪,咱们家不兴这个。”
余笙出嫁的时候,余父也不让她跪,余萱也不用跪。
不仅因为余萱是要嫁入皇家的人,还因为女儿出嫁时,跪别父母,意味着从来要做夫家的人,跪是为了谢过父母多年养育之恩。
余正达有四个女儿,很久之前他就想着,几个女儿永远都是他家的,即便嫁人生子,也永远都是余家人。
“什么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话,余家不认。
余父给了余萱一个木匣子,里面是一整叠的银票,他跟小女儿说:“我虽不是你的亲生父亲,你在余园那些年过的也不算好,如此只愿你嫁得良人,一生顺遂,一辈子都开开心心的。”
“爹爹……”余萱接过木匣子,一低头就落下泪来。
余笙见状,赶紧拿帕子给她擦眼泪,“别哭,妆哭花了,可就不美了。”
余萱其实已经很久没哭了。
从做顾家嫡女开始,从知道自己注定要嫁给二殿下开始,她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接受一切的准备,可真到了出嫁这一天,还是忍不住想哭。
顾大人在朝堂上出口成章,到了小女儿面前却有些口拙,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莫哭。”
顾晋安也没比他爹好多少,本来就肤色偏黑,生的一脸包公像,把祖母留下的一只碧玉镯塞给妹妹时,努力扬起的唇角颇有些僵硬,语气却温和:
“祖母虽没见过你,但临走之前还一直念着你。她说这镯子是祖上传下来的,你若是个男孩,就留给你娶媳妇。你若是个女孩,就留给你做嫁妆。”
顾晋安在告诉妹妹,顾家人不是把她丢到余家就不管了。
又不想说当年顾家有多艰难,只跟她说祖母到死都念着她,对他跟父亲在流放千里之外贫病交加,用尽了最后一文钱,连棉衣都当了,却始终留着这只祖母留给妹妹的玉镯,只字不提。
“多谢兄长。”余萱缓缓地伸出手。
顾晋安抬起有些僵硬的手帮她带上了。
“顾家和余家都是你的后盾,萱儿。”
年轻的大理寺少卿郑重其事地跟妹妹说道。
“嗯。”余萱点了点头,凤冠沉重压得她脖子痛,眼睛又酸涩地厉害。
明明知道不能哭,眼泪却止不住地流。
余笙帮她轻轻擦拭着。
余晴拿了脂粉盒来帮小四妹补妆。
余修竹见状,就在边上背夫妻恩爱的各种典故给四姐姐听,希望四姐姐与夫婿往后也能如此。
喜娘和宾客们在一旁好话连篇,一声声地祝贺着,炮竹声响,喜乐齐鸣。
喜娘伸手去扶余萱,余萱却拉住了余笙的手。
余笙对上小四妹湿漉漉的眼眸,笑着说:“别怕,我扶着你。”
余萱轻轻地“嗯”了一声。
不管前路如何,只有有长姐在,她就什么都不怕。
喜娘随机应变地很,走到前面跟礼官一起高声唱和:“吉时已到,新娘出阁!”
余笙扶着余萱缓步出门,一步一步走过花团锦簇,接受满堂宾客的祝贺。
喧嚣声,有人高呼:“二殿下、二殿下来接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