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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大太太明显有些慌乱了起来,不等君士钊开口询问,率先抢白的指控起来:“姨娘,我知道你是紧着元淑的婚事,可是有些伤人伤己的话一旦出口,那就是覆水难收,我也是会心痛的……我们这么多年感情,不管是曾经的主仆之宜还是如今的姐妹情谊,我都是真心待你的……你编造谎言污蔑我,我体谅你一片慈母之心,不怪你,但你一而再再而三说出这种无中生有的话,我对你实在太失望了。”
陈大太太声泪俱下,叫旁人看着都开始不忍心。
“二姨娘,你的良心不会痛吗?亏我母亲平时待你如此宽厚。”君元珞不悦道。
二姨娘听完,打从心底发出一声冷笑。待她宽厚?!那都是因为她陈大太太想要给世人一种她如此温良贤淑、大度宽厚的错觉;自然也更想让侯爷看到,侯府内宅在她的打理下,如何的和谐美好。
但是其他人或许不清楚,她这个打小就服侍在她身边的人,又怎么会不知道她的脾性为人呢?
君侯爷有些不耐烦的看向二姨娘:“你既然说有人证,是谁?我这就让人去找来。”
陈大太太瞪着二姨娘,再次开口警告:“姨娘,我们侯爷可不是那种随便忽悠几句就会相信的人,他可是堂堂的内阁大学士,自是最明察秋毫,你可想清楚了,随便找个阿猫阿狗的出来,就说是人证,到时候可别自毁了清誉,那与你、与元淑都不是好事。”
二姨娘眼神闪了闪,被陈大太太接二连三的言语攻击,终于还是有了些动摇。这么多年在陈大太太的淫威之下,她的奴性仿佛已经生植在了血液里,就算急于想要摆脱她的影响控制,也不可能是一朝一夕就能实现的。
“二姨娘?”君侯爷冷冷的看着她,冷冷的开口提醒。
二姨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闻言忍不住瑟缩了下:“我我……”刚刚有些冲动,话赶话般太过气愤后就有些完全不管不顾的喊了出来。但被陈大太太接二连三的打断警示,她慢慢又有些冷静下来。
若真将那个人供出来,到时候不只是自己名誉扫地,元淑会不会也会受牵连?
不会的,元淑可是侯爷的亲生骨肉……
可是万一侯爷将气出在了她身上,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二姨娘?人证呢?”君士钊看上去已经开始耐心竟失,出口的声音愈加没有温度。
“爹,姨娘肯定是骗人的!哪有什么人证?我看啊,您就算问到天黑只怕也问不出个人名来。”君元柔乘机踩上一脚,刚刚还一副担惊受怕的模样,此刻已经恢复一惯趾高气扬的大小姐脾性,“爹,您就让我和母亲起来吧,跪着久了,女儿觉得膝盖好痛,肯定是淤青了,您难道一点也不心疼母亲和女儿了吗?”
君士钊看了她们母女一眼,嘴唇蠕动了下,终于淡淡的低叹了一声,有些宠溺道:“起来吧。”
“慢着。”一直在旁边看戏的君元晔唇角带笑,突然开口阻拦。
盛玥微讶,侧头看向他,只见他面上虽然带着淡淡的笑,可是那笑又冷又沉,完全没达眼底,那双漂亮的黑眸中蕴藏的东西却像是被寒潭深渊掩盖了一般,令人不寒而栗。她突然觉得此刻的君元晔又仿佛变回了她刚开始认识时候的那个他。
所有人不约而同的全部朝他看了过来。
“大哥,你好大的口气,居然敢驳斥爹爹的话。”君元珞眼神发冷,嗤笑出声。
本来打算起身的君元柔见陈大太太迟迟没有动静,便重新跪了回去,然后带着怨恨的视线瞪向这个大哥。
陈大太太继续装着受尽委屈深明大义的主母形象。
这些年她面上都是一再忍让和相退,面对君元晔的冷言冷语更是一副热脸贴人冷屁股的慈母架势,就算君元晔从来没有向她一如长辈般晨昏定省过,她也都会在君士钊面前帮他说话……在君士钊看来,她这个后母当得尽心尽责,太过委屈,所以每每她和君元晔有什么不快,君士钊第一反应就是护着她,然后将君元晔一通责骂。对于君士钊来说,先不论始末,长者为尊,君元晔不敬嫡母,就是不孝,就是第一大错。
所以当君元晔突然开口阻拦她们起身,她并没有打算开口责问,而是继续泫然欲泣的跪着,她坚信君士钊一定会护着她们。
果然就看到君侯爷立马脸色不悦的瞪向了大儿子:“混账!你想做什么?”
君元晔本来一直慵懒斜靠着的身子终于坐正了些:“哦,我只是觉得太太和妹妹等会反正还得跪,就别麻烦站起来,省的费事。”
“逆子,胡说八道什么!”君侯爷怒了。
君元晔对他的骂声完全视若无睹,因为早就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他唇角一直挂着冷冷的笑意,道:“爹,你说唱一出大戏,只有主角没有配角是不是太单调了些?”
“唱什么戏?有话就直说,拐弯抹角、油腔滑调,你做都督敛事做久了,连话都不会说了嘛!”君侯爷直接就怼道。
君元珞听着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从小到大只要看着爹骂君元晔,他就无比开怀。
君元晔的脸上笑容已经越来越淡,他看着君侯爷好一会,然后伸手拍了下手,嚷道:“把人带上来。”
大家一头雾水。
大门外,罗平和几个属下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手上还羁押着两个男人,就见他们很快连推带拽的将那两男人给送进了门内。其中一个,盛玥认识,居然是侯府的费总管,阿顺的师父。
盛玥疑惑的看着这一幕,心中隐隐有种感觉,君元晔今日恐怕就要揭露一些什么,而这两个男人恐怕就是其中的关键。
其他人都是狐疑的望着突然闯入的这几人,只有陈大太太和二姨娘脸色变得极其怪异,特别是陈大太太那双柔情似水的眸中终于露出了恐惧之色。
君侯爷看了眼费总管和另一个男人,这才重新望向君元晔,皱眉道:“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