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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姨娘从掩面的指缝中偷瞧出去,眸中有些惊疑不定,终于还是藏不住了。她本来是想拿十六年前的这件事去威胁陈大太太,好教她打消让元淑代替君元柔嫁去沈家之事。但没想到两人在争辩的时候,侯爷会突然回来……之后的事便开始变得愈发不可收拾。
等她稍稍回过神来的时候,侯爷已经将除了君元荷母女外大房的所有人都召集了过来,她和陈大太太两个当事人一左一右跪在地上。
元淑来的时候一见她们如此,以为是为了她的婚事,赶紧跟着跪了下来,而君元柔则是生怕被自己妹妹抢了在父亲面前博好感的风头,赶紧依样画葫芦跟着跪了下去。
她本意绝不是想要像现在这样两败俱伤。而刚刚冲动说出口的人证,她其实冷静下来后并没打算真的招供出来。只是侯爷已经听去了大概,情急之下,她根本想不出好的掩饰说辞,后来又被陈大太太反诬一口,她愈加气急,憋了十来年的委屈令胸腔和脑袋都有些发昏就有些口不择言
她怎么也没想到,大少爷居然会将阿陆给带上来,还不知什么时候得到了那些她与阿陆来往的书信。
当初陈大太太发现的那些早期书信除了被她拿走的两封作为把柄捏着,其他的都被自己给烧毁了。而这些还是后来她同阿陆写的,有诉说不平的,也有托阿陆办事的。深宅寂寞,尤其是她生完元淑后,侯爷便很少再去她屋中,同阿陆的这些书信往来,令她有了另一种精神上的寄托,所以尽管知道这样做容易让人抓到把柄,但她还是欲罢不能,总想着只要两人小心些便不会有人发现。
阿陆写给她的信很多其实已经被她给烧毁,但有几封代表阿陆情深意切心意的信,她实在舍不得。
孤床冷被,有时候半夜醒来后就再也睡不着,她就会忍不住拿出这些信件反复的看上几遍,以稍稍平复自己心烦气躁的心绪,渐渐的仿佛就变成了一个习惯。
她将它们藏在床里的暗格中,连自己贴身的小丫鬟都不知道的藏处,怎么叫大少爷给找了出来呢?
陈大太太的脸色忽青忽白,她柔善的伪装还在努力强撑着,但那双还尤带泪意的双眸却像是晬了毒一般瞪向费总管。
费总管低垂着头,眸光只敢盯着地面。
“所以十六年前的那件事也是策划好的?”君士钊眼睛瞪得如铜铃般,似要将底下的人生吞活剥。
一片沉默,无人敢应答。
君士钊恶狠狠得将杯子砸向了费总管,杯子在他面前“啪”的一声摔了粉碎,有溅起的碎片滑开了费总管的脸颊,瞬间便浮现一条血痕。
“说!”
费总管一个激灵,哆嗦的回道:“是,是大太太策划好的。当时太太得知霍大太太要去巡视侯府在外的产业,便让奴才准备好迷魂药和催情药,但奴才不敢去正规的药铺采买,怕若是事后查起来会被发现,所以就去隔壁镇上打听”费总管指了指烟灰色长衫的赤脚大夫,道,“后来就打听到此人,是个赤脚大夫,但医术不行,平时镇子上很少有人找他看病,只有十里八乡那些村庄上的村民为了贪图便宜会请他去医治,不过,此人虽然医术不行,但却颇有些旁门左道的门路奴才就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找他买这些见不得人的药,没想到他还真有。不过奴才不敢多作停留,他当时手上只有迷魂药,所以就没有买那催情药。”
“大太太又让二姨娘买通了霍大太太身边的一个丫鬟和管事,那日,霍大太太外出的行踪其实早就由那管事告诉了大太太。大太太让奴才去田庄等着他们,等霍大太太一行到来,就让被买通的小丫鬟将迷魂药下在霍大太太的茶水里而那个被买通的管事则被派去迷晕霍大太太身边最得力的一位管事就是后来侯爷您看到同霍大太太一起躺在躺在”费总管咽了口唾沫,始终没敢将“床上”二字说出口,他接着道,“之后,奴才就假意寻到人来禀告侯爷,带着侯爷去捉奸”
陈大太太恨不得上去撕烂他的嘴,她喊道:“血口喷人,老爷他们在血口喷人!他们肯定还在恨我当年拆散了他们,这么多年一直耿耿于怀,所以要这么污蔑我,老爷,您一定要相信我啊。”
“是啊,爹,您可别叫小人蒙蔽冤枉了母亲,到时候影响到你们夫妻感情,可就正中小人的下怀了。”君元珞说的时候,眼神若有所指的看着君元晔。
盛玥瞧着君元珞模样,很想上去呸上一口,不知道是谁在贼喊捉贼。
“爹,费总管和二姨娘自己不清不白,肯定是想脱身才会说这种话来冤枉母亲。母亲根本没道理要做这种事。”君元柔也立马附和道。
“是吗?”君元晔冷笑了一声,看向君士钊道,“父亲也觉得太太没有理由做这种事?”不等君士钊回答,他继续自顾自道,“可是我倒是替太太想到了理由。那时候父亲同太太如胶似漆,但中间隔着霍大太太,她就永远只能做妾,那该怎么办呢?”
君元晔讽笑着自问自答道:“自然是除之而后快。但直接杀人的话,太太这般柔弱的女子肯定是不敢的,况且真的杀了人还得惊动府衙,到时候调查起来反倒引火上身。所以怎么办呢?太太或许就想到干脆毁了女人视作第二生命的贞洁吧而且以太太对父亲的了解,此方法绝对可行有效。事实也的确如此,当时费总管引父亲前去捉奸,父亲当场便大发雷霆,将那管事直接打死,连辩解的机会都没给我母亲霍大太太,再然后直接定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