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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菜热了三遍,裴景川还是没来,姜媚自己留了两道菜,剩下的都让丫鬟和厨娘拿下去分了吃。
她已习惯等待,并不觉得失落,但看着那么多食材被白白浪费,不免有些心疼。
舍不得浪费,姜媚吃得有点撑,在院子里转了几圈饱腹感还是很强,她索性温习起胡旋舞来。
无人伴奏,姜媚只能凭着记忆哼唱曲调。
她的声音不大,动作也有些生疏,但身形很好看,腰肢一旋,裙摆都会在空中飞扬,月光下的她,像只翩跹的蝴蝶,两个丫鬟不觉看呆了去。
她们姑娘好厉害啊。
琵琶弹得好,歌也唱得好,现在连舞都跳上了,难怪能得公子欢心。
演奏琵琶只需要用到双手,姜媚练一练还能找回感觉,身体许久未跳过舞了,四肢和关节都僵得厉害,体力也跟不上了,姜媚跳到一半就累得不行。
她停下来喘气,丫鬟立刻递来热茶,这时院门被敲响,有了昨晚的经验,确认无误后,丫鬟才去开门,一身酒气的裴景川走进来。
姜媚一边让丫鬟准备醒酒汤,一边上前扶住裴景川:“三郎怎么喝酒了?”
“刑部的同僚相邀,盛情难却。”
喝了酒,裴景川的声音明显沙哑,大半的重量都压在姜媚身上。
姜媚被压得弯了腰,走得也艰难。
进到屋里,清檀立刻送来热水,姜媚亲自拧了帕子帮裴景川擦脸擦手。
做完这些,醒酒汤也送来了。
姜媚吹了吹,感觉凉得差不多了才喂给裴景川,却见裴景川坐得笔直,黑漆漆的眸子正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
“三郎怎么这样看着我,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姜媚不自在地摸了一下脸。
“没有。”
裴景川答得冷淡,而后接过那碗醒酒汤一饮而尽。
手里一下子变得空落落的,姜媚察觉到裴景川的情绪不太对,试探着问:“今晚应酬有人惹三郎生气了吗?”
裴景川才刚回来,姜媚觉得自己应该没有做错什么,那就只能是外面的人惹他生气了。
话一出口,姜媚便得了裴景川一记眼刀子。
那眼神挺凶的,明显怒气都是冲她来的。
姜媚心里“咯噔”一下,以为裴景川是知道秦牧之白日来过,连忙把白日发生的事都说了一遍。
“秦公子实在太执着了,一味的拒绝根本解决不了问题,今日我虽然与他探讨了音律,但一直和他保持着距离,姑姑和丫鬟们都在,我虽然想进司乐局,但如果三郎不喜欢,我不去就是了。”
虽然秦牧之说司乐局不敢不收他举荐的人,但姜媚的情况特殊,还被叶青行视作眼中的肉中刺,这件事不一定能成,询儿已经在来京的路上了,姜媚不会在这种时候为了一件未知的事惹裴景川不高兴。
裴景川周身气息一沉,他没想到秦牧之竟然还会来找姜媚。
不仅来了,还开出了要举荐姜媚进司乐局的条件。
这人为了能和姜媚探讨音律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裴景川脑海里迅速浮现出几个和秦家匹配的世家名字,准备找人帮秦家牵线搭桥,早点儿让秦牧之成婚。
免得秦牧之日子过得太清闲,成天惦记别人家的事。
裴景川一直绷着脸没说话,姜媚的心渐渐下沉。
她果然不该抱有期望,裴景川只想将她禁锢在身侧,并不愿意让她进司乐局,她……
姜媚的心情不受控制地变得沮丧,正想得出神,裴景川的声音突然传来:“你想进司乐局可以直接跟我说,用不着靠别人。”
姜媚猛然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裴景川:“三郎同意让我进司乐局?”
“我为什么不同意?”
裴景川问得太快,姜媚来不及掩饰,所有的情绪都暴露在他眼前。
时至今日,她依然觉得他只是把她当玩物,随时都可以丢弃,所以下意识地觉得,他不会让她脱离掌控。
裴景川周身的气息更冷了些,姜媚连忙补救:“是我太自私狭隘误会三郎了,对不起,我向三郎认错。”
姜媚说着便要跪下,刚刚屈膝,裴景川冷冷开口:“你跪一个试试!”
他都说了他们之间不必言谢,她还给他跪上了,真是长本事了。
姜媚连忙站直,不敢跪了,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最近这段时间她好像特别容易说错话惹裴景川生气,可她明明比之前更真心地想要讨好他呀。
姜媚不明白问题到底出在哪儿了。
看到姜媚眼底的茫然,裴景川心里越发堵了。
他已经威逼利诱要姜媚爱他了,可她就是做不到,他总不能还要手把手的教她。
憋着一肚子气,裴景川没让姜媚伺候,自己去了耳房洗澡。
趁着这个时间,姜媚找到白亦试探晚上应酬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今晚有人叫了个女子去弹琵琶唱曲,那女子还想往公子身上扑,不过被公子拒绝了,公子还把他们都狠狠训斥了一顿,姑娘放心,公子心里只有你,绝不会让别的女子沾身的。”
白亦倒豆子一般,把所育的事都说出来,和平日的沉默寡言截然不同。
听他说完,姜媚终于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了。
裴景川并未让那女子沾身,身上却有很明显的桂花香,分明是故意带回来想让她吃醋的,结果她连问都没问一句,他怎能不生气?
懊恼之后,姜媚果断去了耳房找裴景川。
刚绕过屏风,裴景川的呵斥声就传来:“出去!”
姜媚没被吓到,径直走到浴桶边:“三郎身上有别的女人的味道,我帮三郎洗能洗得更干净些。”
话音落下,裴景川锐利的眸光就射了过来。
姜媚撩起袖子捧了水浇在裴景川肩膀,开口道:“今晚我一直在等三郎,饭菜热了一次又一次,三郎始终没出现,我便自己吃了,等待这种事,我在花楼日复一日地做了三年。”
听到姜媚主动提起花楼那三年,裴景川的脸色稍霁,但他还是绷着脸说:“当初没有为你赎身是我不好,但过去和现在不能混为一谈。”
他已经说过很多次喜欢,也在尽力弥补了,现在无动于衷的人是她。
姜媚点点头,顺着裴景川的话说:“我知道现在已经不一样了,但花楼那三年的训诫已经刻在了我的骨子里,我做不到像寻常女子那样理直气壮地拈酸吃醋,三郎,你得给我点时间。”
姜媚的话,让裴景川的气消了大半,他抓住她的手,一字一句道:“好,我给你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