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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顷,李言闻继续补充道:“另外,他还对我说,韩公子正在想方设法寻找他的下落,不过他暂时不想见公子,所以便先把来仪阁行刺案的线索告诉了我,而韩公子将来很可能会找到我。”
韩英济若有所思道:“想不到他竟然将一切都预设好了。”
李言闻露出钦佩的眼神:“柳公子心思之缜密、头脑之聪慧,世间罕有人及。”
韩英济不禁发出一声感叹:“来仪阁行刺案如若让他来查,只怕现在早就破了。”
李言闻慢条斯理地对韩英济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宿命,天降大任于韩公子,查案一事非公子担当不可,此乃天意。”
韩英济用略显期待的眼神看向李言闻:“既然如此,还请先生将柳君翔告诉你的线索悉数转告英济。”
天色渐渐暗下来,魏进瑜脚步匆匆地回到了锦衣卫都指挥使司。
在校场等候的钱宁连忙问魏进瑜:“顺天府那边有动静吗?”
魏进瑜对钱宁摇了摇头:“顺天府那边没有任何动静。”
钱宁低头沉思片刻,然后将目光投向魏进瑜:“好,我知道了。”
说罢钱宁便转身迈步离去,留下魏进瑜一人站在校场之中。
过了一段时间,钱宁率着一群锦衣卫来到软禁肖宇文的厢房。
肖宇文见状,于是开口询问钱宁:“钱大人,你这是做什么?”
钱宁面无表情地对肖宇文说道:“带员外去一个地方。”
肖宇文正欲开口再度询问,然而钱宁却将手一挥,众锦衣卫随即迅速上前,接着把肖宇文其团团围住。
而钱宁伸手指着房外方向,同时对肖宇文说道:“员外,请吧。”
肖宇文沉默片刻,然后缓缓迈步,并且在锦衣卫的簇拥下走出厢房。
肖宇文随众人走出锦衣卫都指挥使司后门,而后上了一辆马车。
几经辗转之后,肖宇文随钱宁等人来到了一处十分隐蔽的民宅。
看着眼前的这座宅院,肖宇文不禁询问钱宁:“这是什么地方?”
钱宁看起来依然表情冷淡:“员外进去以后就知道了。”
少顷,钱宁又一次伸手示意,“请”肖宇文进入宅院。
肖宇文嘴角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随后他迈步走入宅院之中。
钱宁带肖宇文来到宅院里的一处房间,之后对肖宇文说道:“员外请在此休息片刻,我稍后再来。”
说罢钱宁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间,继而将房门关上。
肖宇文不禁眉头一皱,而就在昨日,他经历了与眼前相同的情景。
过了许久,房门再度被打开,随后一个身披黑斗篷的人走了进来。
肖宇文看不清那人的正脸,于是便开口询问:“请问阁下是谁?”
那人声音低沉且不紧不慢地说道:“萧护卫别来无恙。”
听到这个声音,肖宇文不由得心中一紧,同时面露诧异之色。
只见那人摘掉了戴在头上的斗篷帽,而后露出了他的真容。
看着眼前的这张脸,肖宇文顿时轻声脱口而出道:“是你。”
原来,站在肖宇文面前之人正是他的“老朋友”——宁王朱宸濠。
朱宸濠似笑非笑道:“对,是我,想不到萧护卫竟然还记得我。”
肖宇文对朱宸濠说道:“当然,不管忘记谁,我都不可能忘记你。”
朱宸濠说道:“难得萧护卫如此记挂我,那我更应该要来看你了。”
肖宇文摇了摇头,那个动作似乎带着些许无奈和嘲讽:“真没想到,锦衣卫指挥使竟与宁王串通一气,我想你们应该知道,锦衣卫和藩王勾结,乃是大逆不道的死罪。”
朱宸濠却微笑地看着肖宇文:“萧护卫请慎言,话说你何时看见钱宁与本王在一起,又何时看见锦衣卫和藩王勾结?”
肖宇文冷笑一声,然后径直询问:“说吧,王爷为何来见我?”
朱宸濠表情淡然地道:“多年不见萧护卫,本王心中甚是想念,于是今晚便不请自来了。”
肖宇文似有所悟:“昨夜钱宁请太后来见我,想来也是王爷的主意吧。”
朱宸濠嘴角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然后对肖宇文轻声说道:“可以这么说。”
肖宇文又对朱宸濠说道:“我想知道,王爷是如何认出我的。”
朱宸濠于是从怀里取出一张折叠的手帕,继而将手帕慢慢打开。
当手帕被打开后,一朵独一无二的杨氏樱花随之呈现在肖宇文面前。
看着朱宸濠手中的那朵杨氏樱花,肖宇文不由得微微一怔。
这时朱宸濠又对肖宇文说道:“昨日去贵府走了一趟,在看见府中那棵樱树还有樱花的第一眼,我就知道,肖宇文一定是萧寰。”
肖宇文闪过一丝复杂的眼神:“想不到王爷竟然去了寒舍。”
朱宸濠笑道:“当然,如此美丽的一座宅院,本王焉能不去欣赏?”
少顷,朱宸濠眼中露出回忆的神情,而他对肖宇文低声说道:“只是你家中的布局与风景,竟与当年岳州那座宅院里的情形一般无二。”
肖宇文明白,此时此刻,朱宸濠心中又想起了已故的杨氏。
但他却目光冷峻地看着朱宸濠:“你别忘了,当初是你害死了夫人。”
听了肖宇文的话,朱宸濠的眼神也顿时变得凌厉起来,他立刻朝肖宇文喊道:“我只是想好好保护她,好好爱她,这难道也有错吗?”
虽然朱宸濠的喊声不大,但却充满了悲愤之情。听到喊声以后,站在房间外等候的钱宁立即冲了进来,并且一脸紧张地看着朱宸濠。
再看肖宇文,他却对朱宸濠缓缓摇了摇头:“不,你错了,你错在太过偏执,太过强求,以致结果适得其反,并最终万劫不复。”
此刻的朱宸濠似乎已经不太理智,只见他对肖宇文斥道:“这一切都怪你,若不是你偏执、强求、非要与本王作对,她根本就不会死。”
肖宇文不禁再度摇头,并且轻轻叹道:“丧心病狂,不可救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