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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廉将自家本事胡乱吹嘘一番,言语间全是傲然神色。
众将虽对高廉所言的神鬼道术半信半疑,可看着高俅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他们也不敢质疑。
高俅却是对兄弟高廉信心满满,只是他有些忧心梁山连环马威势。
那连环马冲动起来,有摧山崩石之威,仅凭三百飞天神兵,还是很难给他充足的安全感。
且军中粮草辎重全无,再度兴兵,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经过一场大战,高俅对梁山有了几分重视,不再似先前那般轻视。
于是高俅思索一番后,下令麾下牙将持帅府签押书令,前去周边濮、徐、单、拱四州选调一应军马,补足军力。
高俅又派得力牙将党世雄前去应天府调拨粮草,充作大军征讨之用。
杨温适时建言道。
“太尉,此前水师尽没,便是败了黑鹰岭贼军,刘玄等贼亦可退回梁山泊,难以剿除。不若再调战船,两面进军,截住贼寇退路。”
剩下的三位节度使,高俅现在最看好的就是杨温,便依其言,另遣校尉牛邦喜沿州征用船只,不论大小,一并征收。
云中雁门节度使韩存保是名门后裔,家中自有深厚渊源,向来不信鬼神之法,他赞同再度出兵,却不想将希望寄托在高廉身上。
呼延灼的连环马,旁人不晓,韩存保可是有所知晓的。
当下,韩存保向高俅禀道。
“太尉,梁山狡诈,除却连环马,不知还有何等招数,高知州道术了得,万不可轻易动用,须在紧要关头使出,方好一举荡平贼寇。”
高俅眉头一皱,不解道。
“韩存保,若不用高廉道术破解连环马,我军怎么打败梁山?”
韩存保心下鄙夷高俅不学无术,却不显露出来,淡淡道。
“我朝非止呼延灼一人使过连环马,先朝将领也曾多用连环甲马取胜,那时便有留传破阵之法。”
听到有破连环马法子,高俅顿时来了兴趣,急忙问道。
“哦!这我却是没有听过,韩节度可知是何法子能破连环甲马?”
韩存保也不卖关子,直言道。
“欲破连环马,可用钩镰枪。”
高俅大喜,热情道。
“韩节度既知此法,那我便令你操练士卒,习会钩镰枪,待破得连环马时,许你大功一件,报上朝廷,自有赏赐。”
韩存保无语了,他使得是方天画戟,什么时候会使钩镰枪了。
高俅此举不是赶鸭子上架,让他难堪嘛!
韩存保心中骂了高俅两句,连忙说道。
“太尉且慢,钩镰枪端的难学,非家传不可,我家中并无所学,惟有那金枪班教师徐宁的,祖传习学,不教外人,或是马上,或是步行,都有法则,使动神出鬼没,我曾在京师有所见闻过。”
高俅心下一转,回想起来,轻捋长须道。
“莫不是东京内唤作金枪手徐宁的?”
韩存保肯定回道。
“正是此人。他多在殿前伺候,太尉应是见过,只是太尉身尊高贵,不得熟识罢了。”
高俅点头,恍然大悟道。
“你却不说,我竟是忘了。小王太尉与我提及过,这徐宁确是有着一手好枪法,那时我是不知他会的便是这钩镰枪,如今想到,倒是可以唤他前来阵前效力,以破梁山连环甲马。”
韩存保又向高俅举荐一人道。
“太尉若要调徐宁前来效力,可一并寻调那安仁村隐居士,姓闻名焕章,此人多在京师显学,极善韬略,通晓兵机,有孙、吴之才调,诸葛之智谋,朝廷官员多晓其才,若得此人来为太尉参谋,定可助太尉料敌于先,勘破梁山狡诈计谋。”
高俅也曾听闻过闻焕章的名声,便差一员部将,持上令信,备好礼品,星夜前往东京,调遣徐宁和礼请闻焕章,一并前来济州军前效力。
如此过得两三日,官军这边在筹备军马,刘玄却是领兵前来济州城搦战。
刘玄可不是喜欢被动挨打的,高俅不退兵,也不进军,那么他就领兵来问问高俅是什么意思。
高俅亲领的东京一万五军马都在济州城内驻守,其余军马都在城外扎寨。
刘玄使鼓上蚤时迁探得官军部署,杨温、韩存保二人都是知兵的,部署颇为严密,而梅展治军不严,他又是个阿谀奉承的,时常都在济州城内巴结高俅,故此营寨防守十分稀松。
至于新到的高廉,他是高俅兄弟,除麾下三百飞天神兵随其进入济州城中安歇,其余三万高唐州军马都在城外安营驻扎,防守与梅展营寨一般无二,烂的只要是个人都能进进出出,毫无军纪可言。
黄昏时分,济州城五十里外,梁山军中。
时迁向刘玄禀报道。
“哥哥,那高唐州军营和上党营寨根本没有防备,小弟只是换了一身军服,便能随意进出。”
军师吴用喜道。
“按时迁兄弟所探,哥哥,可差两员勇将夜间袭杀这两处营寨,再教几位兄弟领百十精骑去干扰江夏、云中两处,乱其军心,使他们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不敢出营相救,如此一来,必建其功。”
吴用的建议不错,官军这么给机会,刘玄肯定是不能放过的。
当下便令双鞭呼延灼领本部军马去袭杀高唐州军营,没玉箭张清领本部军马去袭杀上党节度使梅展营寨。
刘玄又派豹子头林冲、铁棒栾廷玉各领三百精骑,趁机去干扰杨温、韩存保军营。
有刘玄命令在,众人各自领命下去点拨军士,养精蓄锐,准备好生厮杀一场。
当夜,黑云重重,晦暗不明,真是好一个杀人行凶夜,但见:
云生四野,雾涨八方,摇天撼地起狂风,倒海翻江飞急雨,雷公忿怒,倒骑火兽逞神威;电母生嗔,乱掣金蛇施圣力。
时值夜半,风雷大作,暴雨倾盆,四处只听得哗啦啦一片雨声。
官军营寨中,不论哪处,巡逻军士都是躲在帐中避雨,少有火光闪烁。
便是被强令在营门处值守的军士,也是缩成一团,避在檐下骂骂咧咧,将上司全家都没有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