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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摇了摇头。
“洗了头发,擦了身子,又吃了些东西,身上就有劲儿了,姐姐呢?可曾吃过了?”
李姨娘笑道:“我可不像你,我这个人啊,就是天塌下来,我也能乐呵着过,你赶紧养好身子吧,咱们估摸着明日就要回府中去了。”
“这么快?”
我还以为要等二爷来接我们呢。
掐指一算,今儿个就是端午节,庄子里头却一点过节的气氛都没有。
想来是因为二奶奶生病了的缘故。
“张太太来了。”
李姨娘朝着外头努了努嘴。
“昨儿个高妈妈坐着车,亲自去了一趟张家,今儿个一大早,张太太就来了,说要陪着奶奶回咱们千户府小住。”
“呀,原来厨房里做那些菜是为了招呼张太太呀,”红桃后知后觉,“秦嫂嫂只说是奶奶点的,没说别的,奴婢就没打听。”
李姨娘撇撇嘴:“什么奶奶点的,那都是张太太点名要吃的,今儿个早上她一来,就去厨房把秦家的骂了一顿,说秦家的没伺候好奶奶,奶奶都瘦了,骂完秦家的,她又站在院子里骂高妈妈,用的路数跟昨日春兰用的一样,都是在指桑骂槐。”
“到底是个商人妇,一言一行就是这样粗俗,叫人怪瞧不上的,也不知道大夫人是怎么了,为什么要跟这样的人家结亲家。”
张家是个暴发户,张老爷发迹之后,虽然纳了一堆妾室,但从没有苛待过这个糟糠妻。
我在张家当差的时候,听说张太太原本就是小渔村里一个破落户的女儿,因为自家老爹救了在海上做生意的张老爷一命,张老爷为了报恩,就娶了张太太。
张老爷有经商头脑,又读过一点书,自是看不上张太太的。
他一年到头都不见得和张太太吃几顿饭,成日跟一些小妾混在一起,张太太为这事,不知道闹过多少回。
只要张老爷不在家,她立刻就叫人牙子上门,把那些小妾都处置了。
那些年,光是卖小妾的钱,张太太就攒下了不少。
张老爷也不生气,自己不喜欢了的妾室,那就不要了,权当是给张太太送了私房钱。
自己还有些在意的,便去赎身回来。
后来有几个聪明一点的小妾笼络住了张老爷的心,给张老爷生了儿子,张太太就不好打发了。
再后来,宠妾和她们的儿子们就称霸张家后院,张太太只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自己的三个儿子上。
每每在张老爷的宠妾那里受了气,张太太就把气撒到下人或者二奶奶身上。
二奶奶这个品性,我觉得大部分是从张太太身上学来的。
如果二奶奶嫁给了一个比张家地位低没张家有钱的经商之家,她性子如此,或许没什么妨碍。
但偏偏二奶奶嫁给了二爷,成为了武安侯府的媳妇儿,她再想学自己的亲娘,那就不成了。
南姨娘和卫可心几个瞧不上二奶奶,也大多是因为二奶奶言语粗鄙的缘故吧。
我叹了口气:“姐姐快别说了,张家的这位太太可不是个好惹的,二爷不在家,她若是也住在千户府,那咱们的日子就有得热闹了。”
“怕啥?到时候咱们称病不出,她还能硬是把咱们拖出来么?”
我苦笑。
李姨娘没跟张太太打过交道,不知道张太太的厉害之处。
哪怕是个死人呢,张太太想要叫死人给她跪下来请安,下人们也得刨个坑,把刚入土的死人挖出来,按在张太太跟前。
李姨娘不信,可我们还没说上几句话,钱妈妈就来了。
“哟,有些日子不见,姑娘竟然飞上了高枝儿,成了姨娘了。”
钱妈妈是张太太身边得用的人,上回跟我两个哥哥在张家门口说话的人就是她。
二爷把我的家人提溜着送到张老爷跟前,张老爷二话不说,就逼着我全家签了卖身契,又将他们丢进山里做苦力,可却到底手下留情,没舍得处置张太太和张太太得用的钱妈妈。
这回张太太带着钱妈妈来,一定会来找我的茬儿。
我得想个法子,叫她们主仆俩吃个闷亏,即使动不得张太太,我还动不得一个老虔婆么。
我躺在炕上,微微欠了欠身,向钱妈妈点头示意。
李姨娘不认识钱妈妈,我就给她们两个人做了介绍。
“原来是亲家太太身边的老妈妈,快坐快坐。”
李姨娘还是很会做面子情的,她吩咐红桃去泡茶,再拿些点心果子来。
“奶奶病着,庄子上也没什么好东西,妈妈凑合着吃些。”
钱妈妈神情倨傲,眼风都不给李姨娘一个,就好像李姨娘是个卑贱的下人一样。
李姨娘倒也不恼,说完话,就嘴角含笑坐在了我身边。
“亲家太太真是有心了,知道辛妹妹病着,还特地使唤妈妈跑这一趟,来看辛妹妹,不过妈妈放心,辛妹妹身子虽然弱,但明日还是能跟着回府中的。”
也许是因为我现在的确很虚弱,加之心里还为紫菀的事情伤心着,此时此刻,有李姨娘在,我竟好像找到了一个暂时可以停靠的港湾,心里安定不少。
钱妈妈原本是在瞅着我的,李姨娘一发话,她才看向了李姨娘。
“姨娘说笑了,我可不是来看辛姨娘的,是我们太太叫我来问问辛姨娘,可还记得自己姓什么,是从哪个府上出来的,到底是谁的奴才!”
“我们张家养了辛姨娘一场,不求辛姨娘回报,但求辛姨娘谨守奴才本分,好生服侍我们家姑奶奶,可却没想到,我们张家好米好肉地供养着,却养出了一头白眼狼!”
“趁着姑奶奶有孕,就爬上了姑爷的炕头,辛姨娘,你胆子可真够大的!我们姑奶奶大度不跟你计较,你却没良心,姑奶奶病着呢,你还在屋子里躲懒,不肯给姑奶奶侍疾,这是一个做丫头的本分么!”
我点头冷笑,原来是问责来了。
“不知钱妈妈知不知道,我已经脱了贱籍?”
钱妈妈冷哼一声:“那又如何?”
“也没什么,只是想说与钱妈妈听,我辛夷可不是从前的小丫头,我现在是武安侯府二爷李昭的姨娘,钱妈妈骂我,便是在骂二爷,敢问钱妈妈有几个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