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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胡文霆一行抵达京城当天,时间已经临近傍晚,想要在当天进宫去见朱由检肯定是有所不便的。
于是,在进了永定门之后,胡文霆就同那些太监和锦衣卫们分了手,太监和锦衣卫一行,继续向北往皇城方向行进,而胡文霆一行则向西往白纸坊自己的驻地而去。
在两路人马分道行进之前 ,胡文霆让那些太监和锦衣卫们,先向朱由检通报一下自己已经来到京城的情况,并表示自己第二天一大早就会进宫面圣的。
在前文中,我们就已经简单的交待过一下,胡文霆位于白纸坊的住处,是一幢混凝土结构的三层小楼,而且曾作为一处实验之地,由蒯通手底下的一帮工匠们,在地下构筑了完备的地下工事。
以前秋萍在世的时候,她一直是居住在这里的,在秋萍离世之后,虽然整幢房子都空了下来,但是在秋月的安排下,仍然有一些人员,每天都对房子进行着打扫和维护。
因此,在胡文霆来到位于白纸坊的住处时,映入眼帘的依然还是一幅整洁无比的形象,只是其中没有了秋萍这个女主人的身影而已。
当胡文霆有些意兴阑珊的在客厅内的一把椅子上坐下来之后,就有几名侍女过来向他请示,晚饭该怎么安排。胡文霆抬眼看了她们一眼之后,微微的朝她们点了点头,然后,用手指了指一旁的秋月,对她们说道:“你们一切都听秋月姑娘的安排好了,总之,不用太麻烦,随便弄得能真饱肚子的东西就行了。”
在秋月示意几名侍女都和她一起到客厅外面去商议晚饭事宜之后,客厅内就只剩下了胡文霆一个人,一点不发的静静坐在椅子上发呆,脑子中时不时的会冒出一些秋萍生前的音容笑貌,然后又进一步联想到在后世的妻儿老小,心中不由得有些隐隐发酸。
情到深处,胡文霆就随口把纳兰的一首悼亡词给吟了出来: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浆向蓝桥易乞,药成碧海难奔。若容相访饮牛津,相对忘贫。
正好此时,秋月已经完成了对侍女们的相关交待,从外面走了进来,就把胡文霆随口吟出来的这首《画堂春》给听了个一字不漏。
秋月也是具有一定文学功底的,当然能从这首词中感受到胡文霆此时的心态,于是,就悄然走到胡文霆的身旁,低声对他说道:“伯爷,还请节哀!”
胡文霆听到秋月的话之后,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然后苦笑着摇了摇头,对秋月说道:“我没事,只是一时有些触景生情而已,对了,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叫我一声公子吧。
你一口一个伯爷的叫着,反倒让我感到有些不适应,总觉得我们之间好像已经疏远了似的,我曾数次对你们说过,你们四个人,我一直是当作自己的亲人来对待的,不管今后我的身份地位如何变化,这一点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
这番饱含情意的话,让秋月感觉到胡文霆对自己态度的变化,他似乎并不像以前那样排斥自己了,想到这些之后,秋月的心中顿时有些激动不已,对未来也更加充满了期望。
为了进一步验证一下自己的感觉,秋月就再次轻轻的把自己的身体,靠到了胡文霆的身上,去感受他身上的那一份温暖。
感受到从秋月身上传过来的体温之后,胡文霆又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都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对于秋月对自己的那份情感,胡文霆又岂能一点也不知道。
而秋月为了坚守她的那一份执念,到了二十多的年龄了,依然还不肯嫁人,为此,她又不知道要独自承受多少来自世俗方面的压力,这又岂能让胡文霆无动于衷呢。
内心开始进一步松动之后的胡文霆,就伸手轻轻的抓住了秋月的一只小手,缓缓开口对秋月说道:“如果你对自己的决定还是不后悔的话,那么从今天开始,你就继续回到我身边来吧。也许我当初作出的决定,对你来说,本来就是不怎么公平的,希望我现在进行纠正,还不算太晚吧。”
虽然胡文霆没有把话说得非常直白,但秋月哪能不明白话中的含义,于是激动之下的她,转身就把整个人都扑进了胡文霆的怀里,并且小声的啜泣起来,而胡文霆则用手轻轻的拍着秋月后背,试图安抚一下她的情绪。
过了好一会之后,秋月终于从胡文霆的怀抱中挣脱出来,然后站在他身旁,低着头小声说道:“伯…,哦不,公子,你难道真的一点也不介意我的另外一重身份,还有我如今的年龄也已经…”
胡文霆没等秋月把话说完,就认真的对她说道:“秋月啊,事实上,我所做的任何事情,都没打算瞒着陛下的,只是有时候,怕陛下知道了之后,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我才没有及时的把详细情况提前告诉陛下而已,因此,我并不介意你把从我这里了解到的所有情况,都一一向陛下进行汇报。
这一点,我在陛下面前,也是说过同样的话的。你呢,今后也不必再为了这事而耿耿于怀了。至于你的年龄问题嘛…”
说到这里的时候,胡文霆故意拖着长音,没有一下子把话说完,这一下子又让秋月把刚放松了一些的一颗心给提了起来,焦急之下的秋月,只好把头抬起来,并把目光看向胡文霆,希望尽快从他的表情中得到一些答案。
结果却正好碰上了胡文霆含笑看向自己的目光,秋月顿时感到脸上一热,赶紧又把头低了下去,不过却把耳朵给竖了起来,生怕一不小心就错过了胡文霆的哪一句话。
然后就听到了胡文霆说出的,能让她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一番话。胡文霆说:“秋月,也许是我这个人有一些完全不同于其他人的喜好吧,在我眼里,像你如今这个年龄,才是女人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刻,到了你这个年龄的女人,才能算得上是在生理上和心理上都已经是完全成熟了,因此,也正是最适合谈婚论嫁的年龄。
事实上,我所掌握的一些医学常识,也是不支持女子过早的结婚生子的,这对女子的身体简直就是一种摧残,你如果仔细去分析一下,就会发现为什么有那么多的女子,会在生育过程中,出现诸多不幸了…”
说到这里,胡文霆忽然发现自己的话,似乎有些扯远了,而且秋月在一时半会之间,也很难完全理解。于是他就及时的收住了话,不再继续往下说了。
胡文霆自顾自的摇了摇了头,过了好一会之后,他才接着说道:“总之,秋月你只要知道,这些都是有科学依据的,并不是我随口编排出来,用来哄你开心的就是了。”
此时的秋月,已经完全沉浸在幸福之中了,再加上她一直以来,都是对胡文霆拥有的那些超前学识佩服有加的,因此,在听到胡文霆的这番话之后,不由自主的就点了点头,然后低声说道:“我相信公子所说的一切,公子的远见卓识,是当今任何人也无法比拟的。”
胡文霆听了秋月这番明显带有奉承意味的话之后,居然脸不红、心不跳的回应道:“呵呵,这话倒还真不假,当今还有谁能比我看得更远呢。”
胡文霆这一句没有半点谦虚成份在内的话,倒让秋月有些不太好接了,就只能用带着一些娇嗔意味的目光看了胡文霆一眼。
随后,秋月脸上又带着一丝自怨自艾的神色,幽幽的说一句:“我真是羡慕秋萍姐,我和她可是同时来到公子您身边的,可是她却能在公子您的心中,占据了那么重要的位置,以致于公子为她作出了那么凄婉的一首词来。”
说完这句话之后,秋月马上又开始后悔起来,觉得自己不应该在胡文霆面前说这些话,连忙想向他道歉,可是她只开口说出“公子…”这两个字,就被胡文霆制止了。
胡文霆苦笑着对秋月说道:“好了,你不用多说了,我不会因此而责怪于你的。其实,我那首词也不单单是作给秋萍的…,算了,很多事情,一时半会之间,我也无法同你解释清楚,你只要记住一点,你们几个在我心目中,永远不会有高低贵贱之分。你们各自也都有着一些别人没有的独特优点,根本不需要去羡慕别人。”
在秋月低声“嗯”了一声之后,正好侍女们也把准备好的晚饭给送了过来,胡文霆就像以前一样,招呼着秋月一起坐下来吃饭。而其他的侍女,胡文霆也让她们各自下去吃饭,不用一直在旁边侍候着。
两人默默的吃完晚饭之后,在等着侍女们收拾饭桌的间隙,秋月又亲自为胡文霆泡了一杯茶,胡文霆接过茶之后,也还是像以前一样,顺口就对秋月说了一句“谢谢!”
看到秋月在送完茶之后,又规规矩矩的站在了自己身旁,胡文霆就示意她也在自己身旁的位置上坐下来,然后一脸认真的对她说道:“秋月啊,过完春节之后,我可能还要去外地处理一些事情。因此,关于你的事情,可能要等到明年下半年的时候,才能正式安排,还希望你能够谅解。”
秋月红着脸向胡文霆点了点头之后,轻声说了一句:“我一切都听从公子的安排。”
在随后胡文霆泡澡的时候,秋月也很自然的跟了过去,承担起了为胡文霆搓背擦洗等工作,而对于胡文霆来说,既然已经准备接纳秋月,也就没有再进行推辞了,这让秋月的内心又踏实了许多。
可是再后来发生的一件事情,就让胡文霆有些尴尬了。胡文霆在泡完澡之后,因为一路上不停的赶路,确实也感到有些累了,因此,在泡完澡之后,就早早的躺到了床上。
可是,没过多大一会之后,秋月也带着一身浴后的清香,并且还穿着胡文霆亲手设计的睡衣,悄然来到了他的房间,然后,又红着脸一声不吭的就钻进了胡文霆的被窝。
秋月的这一连串动作,做得如行云流水一般,在胡文霆还没完全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具温软酥香的身体就已经扑进了他的怀中,顿时让胡文霆感到有些热血沸腾。
胡文霆在勉强让自己平静下来之后,低声对秋月说道:“秋月啊,你这又是何苦呢,我的为人处事原则,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既然已经开口答应过你,那么就算是天塌下来,我也一定会向你兑现我的承诺的,你根本不需要这样做的。”
秋月伏在胡文霆的胸前低声说道:“公子,其它大户人家,在冬天里,都有由侍女来暖床的习俗,我知道公子肯定不会让其他侍女来为您暖床,而我已经是确定要成为公子您的人了,因此,由我来为公子您暖床,这是理所当然的一件事啊。”
不过你还真别说,在冬天里,被窝里多上一个人的热量,确实要比单独一个人舒服上许多,更何况还是一个大美女呢。
见秋月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之后,胡文霆也只好默许了秋月继续留在自己的床上,不过胡文霆在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也要等到举行完仪式之后,再去碰秋月,他认为这是对自己的尊重,也是对秋月的充分尊重。
可是,话说起来容易,想要真正做到,却并不容易。面对着温香软玉在怀,还能做到坐怀不乱的,据说也只有传说中的柳下惠而已,而且柳下惠的事迹,也仅限于传说,是否真有其事,还两说呢。
还好,胡文霆不停的用其它的一些事情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比如不断在心里思考着,明年将要对皇太极展开的那次行动中的一些细节。
而趴在胡文霆怀里的秋月,也许是觉得自己终于得偿所愿的缘故吧,心里也踏实了许多,同时,再加上一路上也是劳累得不轻,因此,不一会之后,她居然就真的睡着了。
而胡文霆却是一直熬到后半夜,直到确实感到困得不行的时候,他才稍微眯了一小会,然后就听到有侍女在门外进行提醒,说已经是卯时初刻(凌晨五点左右),问胡文霆是否要赶早出去办事。
胡文霆就不轻不重的朝门外回应了一声:“我知道了!”,结果,他这一声答话,却直接把睡梦中的秋月给惊醒过来,然后,秋月就噌一下坐了起来,不好意思的对胡文霆说道:“公子,是我睡得太沉了,不知道有没有耽误公子您的公事。”
胡文霆轻轻的拍了拍了秋月的后背,对她说道:“没事,我不需要太赶时间,前几天我们不停的赶路,你肯定也累坏了,要不你再睡一会吧,反正我晚点去见陛下也关系不大。”
但秋月还是坚持从床上爬了起来,然后在几名侍女的配合下,麻利的伺候着胡文霆洗漱穿衣。
由于秋月和秋萍的年龄以及身材都非常接近,以至于胡文霆在数次看到秋月转身之后,留给自己一个背影的时候,差点把她当作了秋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