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岩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康妮小说网https://www.vkni.org),接着再看更方便。
化妆间里 ,邢团长郑重地看着大家:“该说的话我都说了,总之吧,今天的演出意义十分重大,但是,我还是希望你们不要有任何压力,正常演出。预祝各位,演出顺利!”
众人纷纷表态,热情响应,邢团长满意地点着头,四下环顾,突然神色一凝:“袁飞燕怎么还没回来?现烧一壶水也该回来了。”
众人面面相觑起来。
“我去找找。”杨欢站起身要走。
“你别去,赶紧候场,别关键时候掉链子。”邢团长看向金青,“赶紧叫道具组的人去找,第一个上场的就是喜儿!”
第一遍开演铃声响起,观众席上,四下的灯光渐次暗了下来,周遭渐渐笼罩在一片黑暗中。高大霞摸着黑回来,见前面方若愚的座位还是空着,越加不安,她刚要转身再出去,却见方若愚躬着身子回来,他朝高大霞挥了挥手,又对傅家庄点头示意,做足了礼数,这才回过身坐到位子上。
安德烈看向高大霞和傅家庄,问道:“他是你们的朋友吧?”
“冤家!”高大霞没好声气地说。
安德烈疑惑,傅家庄说:“只是认识而已。”
方若愚一坐下,就看见舞台一侧摆放的花篮,脑海里迅速回想起麻苏苏向他提到过的鲜花炸弹,浑身像是被刺扎了一下,朦胧的思绪瞬间如醍醐灌顶一般清晰起来。顾名思义,那不就是用鲜花伪装起来的炸弹吗?从安置那枚鲜花炸弹的位置来看,应该是在演出之后苏联人上台的时候才会引爆,既然喜儿没了,那这场演出一会儿也就顺理成章应该取消了,炸弹炸不炸他就管不了那么多了。想到这里,方若愚心安了一些,他侧身向后看了看,麻苏苏稳稳地坐在座位上,和所有观众一样,在等待着一场好戏的大幕拉开。
后台已然乱成了一锅粥,第二遍演出铃声即将敲响,该找的地方都找遍了,还是寻觅不到袁飞燕的踪迹,邢团长脸上的绝望神色越来越浓,不得已,只好叫出了傅家庄和高大霞,说出实情,高大霞不假思索地断定是方若愚搞得鬼,没等傅家庄阻拦,她就回去把方若愚拉了出来。
“你把喜儿弄哪去了?”高大霞厉声问道。
“什么喜儿?”方若愚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态,“白毛女吗?还没演哪,一会儿才能出来。”
“少给我装!说,你把喜儿弄哪去了?是不是杀了?”高大霞逼问。
方若愚立时涨红了脸:“高大霞,你怎么瞪着眼胡说八道?我是来看戏的,喜儿哪去了我怎么知道?我一直坐在剧场里,等着看戏。”
“你撒谎!”高大霞气冲冲地打断了他,“从你进到剧场,就一直没在座位上!”
“我上了个厕所,时间长了点,怎么,这也不行?”方若愚忿忿地瞪着她。
高大霞冷笑了两声:“你根本没上厕所,是去干见不得人的坏事,把喜儿杀啦!”
方若愚火了:“你再血口喷人,我可不客气啦!”
“你怎么不客气?”
方若愚一时语塞:“我,我,我不看了还不行吗?”说完,转身要走。
高大霞张开双臂,拦在方若愚身前:“喜儿没找到之前,你哪也不能去!”
“高大霞,你怎么还耍起泼来了?我告诉你啊,我可是警察!”方若愚向后退着身子。
“对,你是汉奸警察,你是国民党的特务警察!”高大霞逼上前来,目光如炬。
傅家庄拦下二人,让大家再上后台和仓库找找,方若愚担心他们会找出袁飞燕的下落,说自己可以帮帮忙,毕竟他是警察,找人比他们在行。傅家庄和高守平不让他参与,高大霞却反对,说人藏在哪,他一找一个准儿。
众人四散开来,方若愚找到哪里,高大霞跟到哪里,高守平找到杂物间,见上面挂着锁头,让邢团长找人开门,方若愚紧张起来,高大霞看出他的异样,让赶来的金青赶紧开门。
门开了,里面不见袁飞燕,却见到了袁飞燕拿去打开水的暖瓶。傅家庄让大家仔细搜查后台,方若愚这回真的紧张起来。
演出的时间到了,大幕还是没有拉开,台下的观众开始骚动起来,傅家庄问邢团长有没有别人可以演喜儿,金青说她可以试试,喜儿的唱段她都会。邢团长打量着金青粗壮的身材,还是一咬牙答应了:“就当是老喜儿吧,咱就对不住黄世仁吧。”
傅家庄回到席位上,安德烈的脸色不大好看,一旁的玛斯洛娃抱怨道:“我厌恶不守时的人。”
傅家庄忙尴尬地说:“出了点儿意外,马上开演。”
傅家庄话音刚落,音乐声响起,舞台上的灯光暗了下来,剧场里的躁动也平息了。
麻苏苏一直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了。刚才邢团长来叫走傅家庄和高大霞,她就感觉一定是出了什么意外,她担心演出如果取消,那么自己精心准备的爆炸事件就泡了汤。共产党和苏联人肯定是想把这次首演搞得漂漂亮亮,那问题还能出在哪里?随着舞台大幕徐徐拉开,麻苏苏的脸上终于浮出淡淡的笑意。
“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雪花那个飘飘年来到……”伴着清脆的歌声,台上的喜儿悠悠地转过身来,居然正是袁飞燕。
找到袁飞燕的人,是高大霞,她是在废弃的假山里找到了,傅家庄令人把昏迷的袁飞燕抬到通风处,做了些紧急救治,高大霞叫人拿来一碗凉水,喝了一大口,“噗”地喷向袁飞燕脸上,少顷,袁飞燕悠悠转醒,目光游离地看着众人,视线与方若愚相撞的一瞬间,她的眼里闪过一丝迷茫。
方若愚转身要走,被高大霞拉住,回头问袁飞燕:“是不是他害得你?”
袁飞燕摇摇头,挣扎着要站起来,邢团长忙搀住她,低声问:“飞燕,还能演吗?”
袁飞燕脸色苍白地点了点头:“能。”
第一幕演下来,袁飞燕刚进后台就软软地倒在金青怀里,面色惨白。
“飞燕,能坚持吗?”邢团长满脸焦急。
袁飞燕艰难地点头。金青连忙递上水杯:“快喝口水。”
邢团长招呼:“快给飞燕补补妆!”
化妆师跑来,给袁飞燕补妆。袁飞燕神色木然,意识像是游离向了不知深处的远方。
邢团长按住袁飞燕,语气一声急过一声:“飞燕,什么也别想,好好演戏,戏比天大,戏比天大!”
袁飞燕稳住了心绪,缓缓点了点头。
演出正常推进,方若愚内心的惶恐越来越浓烈。电闪雷鸣中,白发披肩的喜儿在假山上奔跑,唱起了《恨是高山仇是海》:“恨似高山仇似海,路断星灭我等待,冤魂不散我人不死,雷暴雨翻天我又来,闪电哪快撕开黑云头,响雷啊你劈开天河口!”伴着逼真的声效,舞台上每一声惊雷都让方若愚心里一颤。
黑暗中,麻苏苏伸手点了点前排的大令,起身朝外走去,大令跟着出了侧门。麻苏苏疾步走到一个角落,掀开木桶盖子,拿出鲜花定好时间,指了指桶里的一身茶水生衣服,把一张纸条递给大令。
电闪雷鸣中,一头白发的喜儿在控诉黄世仁,凄声唱道:“大河的流水你要记清,我的冤仇要你作证。喜儿怎么变成这模样?为什么问你,你不做声?”
观众的注意力都在舞台上,麻苏苏不动声色地回到座位。换上茶水生服装的大令提着木桶挨桌给客人倒水,她来到方若愚面前,将倒上水的茶杯推了推,脚下踩了踩方若愚的脚尖,方若愚一抬头,吃惊地看着大令。大令指了指杯子,方若愚循着指引看去,杯下,压着一张字条,方若愚打开,一行字迹跃入眼帘:调换木桶里的鲜花!
方若愚的心里一沉,最害怕的事情还是要来了。他低头看向身旁的木桶,电闪雷鸣暗中,几枝娇艳欲滴的鲜花从桶里怒放而出。
大令提着暧瓶穿过翠绿的盆栽,到了安德烈落座的桌前,她不动声色地为安德烈的水杯里续着茶水,眼睛盯着桌上的那束白色康乃馨。大令双手一颤,滚烫的茶水溢出杯子,她轻叫了一声,桌上的鲜花被她反手扫落在地,落到了盆栽围档外面。
“不小点呀!”黑暗中,高大霞低声呵斥着,急忙收拾着桌上的水迹。
安德烈摆了摆手,目光看向桌后:“我的鲜花……”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