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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一多家 白天 内景
闻一多蜷缩在床脚下面仅有一平方米的空间里,以一个黄木箱当桌子。此刻,他正在刻图章。
突然家门开了,几个孩子叽叽喳喳,笑闹着跑了进来,跑到闻一多跟前。
闻立雕:父亲你看,母亲带我们捞了小鱼小虾。
闻一多发出了惊呼声:捞了这么多啊。
闻立鹤也跑到了闻一多跟前,与父亲分享:还有菜,也是妈妈带我们种的。
高孝贞紧随其后,带着小弟和妹妹也走进了家门。
两个小孩也喊着“父亲”,黏到了闻一多身边,一家人其乐融融。
高孝贞看见闻一多在刻章:鹤儿,带弟弟妹妹洗菜去。
闻立鹤懂事地牵着弟弟妹妹:我们走。
闻一多:孝贞,告诉你个好消息。浦江清先生为我撰写了个启事,叫作《闻一多教授金石润例》,梅校长、蒋校长、冯先生、朱先生等十二位教授都为我具名推荐。相信过不了多久,全昆明城都会知道有一位闻先生不仅会教书,还刻得一手好图章,我们就不愁揭不开锅了。
高孝贞心疼地拉过闻一多的手:手都磨成这样了,我拿毛线给你缠上。
闻一多抽了一口烟,呛得直咳嗽。
高孝贞一边给闻一多缠毛线,一边说道:真是不懂,既然学校决定发津贴,便是份心意,你为何不要?
闻一多:孝贞,未收学校津贴的也不止我一人。我说得对吧,华先生?
一块碎花布的另一侧传来了一声“对”,接着花布被撩开,布帘那头是华罗庚。
他骑着门槛而坐,支一个大凳子当桌子,桌上都是稿纸,上面全是他的演算。
华罗庚:闻先生,正好我写了一首诗,斗胆在您面前献丑一段。
闻一多:快念来听听。
高孝贞拿来了毛线,一边帮闻一多把起老茧的手缠上,一边也饶有兴趣地一起听着。
华罗庚:挂布分屋共容膝,岂止两家共坎坷。布东考古布西算,专业不同心同仇。
闻一多:幽默风趣,实为我们两家的真实写照了。写得好!我也正好刻了枚印章送给你,印章上也有首小诗。
他把印章抛给华罗庚,华罗庚险些没接住。
华罗庚拿着印章,念道:顽石一方,一多所凿。奉贻教授,领薪立约。不算寒伧,也不阔绰。陋于牙章,雅于木戳。若在战前,不值两角。
华罗庚读完,忍不住哈哈大笑:那在此时,该值多少钱?我算算自己是占了闻先生多大的便宜。
三人都笑了。
这时,门外传来了小轿车的声音。
高孝贞放下手中毛线,对闻一多说:我去看看。
短暂的热闹过去,闻一多和华罗庚继续各自的钻研。
高孝贞回来,在闻一多耳边悄声说了句话。闻一多便放下手中的工具,跟随高孝贞一起走到了门口。
闻一多家外 白天 外景
高孝贞:你看谁来了?
闻一多抬头,只见一辆黑色小轿车旁边站着一位西装革履、梳着油头的男士。
闻一多辨认了一会儿,难以置信:文颉?
文颉:闻先生,好久不见。
闻一多:是当刮目相看了。
文颉明显比之前要显得成熟不少,一身行头看上去就价值不菲,与闻一多的朴素形成了强烈对比。
文颉笑笑:闻先生,我要结婚了。
闻一多愣了一下,旋即道:恭喜恭喜!
文颉:难道您就不好奇我跟谁结婚吗?
闻一多:愿闻其详。
文颉:您还记得蒙自的沙玛阿美吗?
闻一多:是润茗茶馆的那位阿美小姐?
文颉:正是。
闻一多心里有些沉,他迟疑地点了点头。
文颉:光顾着说,我都忘了。
文颉用眼神示意了他的随从。
随从点头哈腰,双手为文颉递上了一张红色请帖。文颉接过,又递给了闻一多。
文颉:闻先生,学生在酒楼略备了几桌薄酒,权当婚宴,期待您大驾光临。
闻一多犹豫了下,还是接过了请帖。他能感觉到其中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分量。
高孝贞走到闻一多身边,与他一起看着随从为文颉拉开车门,文颉坐进后座朝他们挥手,车扬长而去……
西南联大旁边菜地 白天 外景
学校旁边的荒地,程嘉树跟在双喜身后播撒种子。
双喜:幸亏有林小姐寄来的这些种子,你不知道我那天去问了问价,种子卖得都快赶上米价了。还是林小姐细心,知道咱们现在最需要的就是种子了,该不会全是洋葱种子吧?少爷,这下你可有一地的宝贝疙瘩了……
程嘉树抬脚想踹他,双喜早就机智地躲过了。
双喜:你说说,就你这样的,也不知道上辈子干了啥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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