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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太后回到永宁宫,并没有立刻休息,身边的嬷嬷准备了热水,服侍她沐浴更衣,郑太后虽然已经四十多岁了,可是保养有方,看起来像个三十岁出头的妇人,风韵动人。
“唉。”正太后叹息了一声,“委屈那孩子了。”
“太后,郑小姐是您的侄女,皇上怎么都不会薄待了郑小姐,只是不知道那位凤小姐,是个什么样的人,虽然不如传闻那般草包,想必性子也不好拿捏。”嬷嬷想了想,极为认真的说道,“更何况皇上还宠着这位凤小姐。”
郑太后微眯双眼:“皇上二十有八了,可是依然无所出,该时候娶后纳妃了,无论凤小姐是什么性子,天澜的皇后都得大度,哀家会跟皇上建议,在立后的同时纳妃,充盈后宫,皇家子嗣刻不容缓。”
“只怕皇上不会轻易答应,凤家也不会善罢甘休。”
“若是凤家小姐答应了,那就不关我们的事了。”郑太后眯着双眼,侍女有颜色的上前为她按揉太阳穴,“明日让这位凤小姐进宫,哀家也想看看,是个怎样的可人,竟然让皇上废掉了淑妃。”
“是,太后娘娘。”
凤舞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位郑太后一回来就找上了她,看着面前陌生的太监,凤舞微微蹙眉:“这位公公,你说太后娘娘要见我?”
“是的,凤小姐,太后娘娘昨日回宫,听皇上说起您,赞不绝口,这不,今日一早,就命奴才来接凤小姐入宫,凤小姐快准备准备吧,别让太后娘娘久等。”大太监沈括笑容灿烂,如同一个烂好人一般,但是能在郑太后身边混到大太监位置的人,岂是好相与的。
“请公公稍等,待我换一身得体的衣服。”凤舞转身进去,让人给她更衣,“迎春,随我入宫。”
“是,小姐。”迎春一边给凤舞穿衣,一边疑惑的问道,“小姐,这位郑太后想做什么,明日就是中秋,小姐就要入宫,她刚回来,就迫不及待的召见小姐,真的是相见小姐吗?”
“想见肯定是想见的,至于见我做什么,那就不一定了。”凤舞嘴角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若是这位太后娘娘想的是挤掉我的皇后位置,那么我一定会感谢她的,让我不用直接跟皇上对上。”
凤舞换好衣裳,并没有任何的拖延的跟着进了宫。
郑太后的口碑很好,虽然不是皇上生母,可是却是皇上的姨母,是皇上生母的亲妹妹,而郑太后没有儿女,膝下只有一个女儿,却也是过继过来的,就是十公主,加上郑太后待嫔妃一向和善,郑太后一回来,不少受了委屈的人都跑到郑太后面前告状。
凤舞到的时候,宫中有品级的妃子都到场了,凤舞一到,郑太后就让人将她迎了进去,没有丝毫的怠慢。
“臣女给太后娘娘请安。”凤舞的礼仪无可挑剔,太后身边的嬷嬷眼睛闪了闪,什么话都没有说。
“快起来,快起来。”郑太后笑容满面的说道,“来,到哀家面前来,让哀家好生的看看。”
“是。”凤舞莲步轻移,缓缓的走到郑太后面前三步的地方停下,恭敬的站好,郑太后握住凤舞的手,欢喜的说道。
“真真是个可人,这模样娇俏的,连哀家看了都心动,难怪皇上总是把你挂在嘴边,下月就是你们大婚的日子了,哀家可等着早日抱大孙子。”郑太后如同一个慈祥的母亲一般,拉着凤舞说家常。
“母后,你看到凤小姐,都看不见儿臣了。”十公主嘟着嘴跟郑太后撒娇。
郑太后伸手戳了戳十公主的脑门:“你这孩子,越发的皮了,来,凤舞,哀家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十公主龙萱。”
“十公主。”
“病弱西子胜三分,说的就是凤小姐这样的病美人了。”十公主掩嘴笑,“母后,你说是不是?”
“你这孩子,顽皮,凤小姐只是身子弱了一点而已,以后有御医专门为她调理身子,很快就会好起来的。”郑太后拍拍凤舞的手,“龙萱说话向来没个顾忌,你别生气。”
“臣女不敢。”
“你这孩子就是懂事,这位是哀家娘家的侄女,叫施施。”
“凤小姐。”
“郑小姐。”
凤舞笑容不变,纵然她看起来很虚弱,风吹就到,但是郑太后拉着她说这说那,说了好久才想起凤舞还站着,赶紧让凤舞坐下。
龙萱凑到凤舞的身边:“凤小姐,你觉得我施施姐怎么样?”
凤舞眸光微动,总算明白郑太后召她进宫所谓何事了,看来是想从她这里下手,将自己的侄女塞进宫中,到时候既能免了考核,又能有说辞,若是有人拿书院考核说事,她就是那个被推出来背黑锅的人。
“郑小姐很好。”凤舞不动声色的说道。
“我也觉得施施姐很好,算命的说,我施施姐好生养。”龙萱这话说得就诛心了,凤舞体弱,身子又有些瘦弱,摆明了说凤舞不能生养。
凤舞眸光潋滟,这话由十公主来说,是极为不恰当的,毕竟十公主还没有出嫁,只是凤舞是什么人,怎么会顺着十公主的话说下去,目光看向德妃:“德妃娘娘一看也是好生养的。”
十公主脸色一变,目光极为不屑的看向荣德妃,荣德妃虽然是荣王府的女儿,可谁不知道荣王府败落了,荣王爷跟荣王妃和离,昔日的荣王妃已经搬回到自己的公主府居住。
“好生养,跟在皇兄身边六年了,也不见生个蛋下来!”十公主的话说得很难听,荣德妃的脸色瞬间惨白,怨恨的瞪了一眼凤舞,若不是凤舞提她,她何至于被十公主如此侮辱。
“瞧十公主说的,荣德妃又不是母鸡,怎么可能生蛋。”凤舞掩嘴笑。
“不会生孩子的女人,跟不会下蛋的母鸡有什么两样!”十公主冷冷的说道,“一屋子女人,没一个能生的,害得我皇兄迄今为止,别说皇子,连个公主都没有,皇家子嗣如此凋零,还不是因为后宫没有一个能生养的女人!”
十公主的话说得很难听,可是在场的却没有一个敢反驳,在场的妃嫔,跟在皇上身边最短的都有三年多了,可是不管是谁,都没能生下子嗣,所以十公主的话说得也不错,她们也不敢反驳。
凤舞兵不吭声,只是抿唇不语,十公主那么明显的指桑骂槐,她怎么会听不懂,但是听懂了,她也会装不懂,任由氛围尴尬下来。
“咳咳。”郑太后咳嗽两声,“龙萱,不许胡说。”
“母后,您不是一直想抱孙子吗?可这些女人……”
“龙萱!”郑太后厉声呵斥住十公主,目光不着痕迹的打量凤舞,凤舞肯定是听懂了龙萱的话的,但是她并不愿意站出来做这个出头鸟,更何况龙萱骂嫔妃,与她何干。
“凤小姐,你说本公主说得对吗?”龙萱咄咄逼人的问道。
凤舞看了一眼十公主,笑了笑:“十公主,长嫂如母,虽然她们只是你皇兄的妾,但是你也不能这般说话,毕竟你尚未出阁,传出去对你的名声有碍。”
凤舞这话一出来,所有人都看向她,一副恨不得吞了她的模样,尤其是十公主:“凤舞,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十公主,生孩子的事情是已婚妇人的事情。”凤舞依然好脾气的说道,别说龙萱,就算她这个准皇后也没有资格开口说教她们,这么多人不能生,指不定真是龙傲绝生不出来呢!
“你敢嘲笑本公主!”龙萱性子一向骄纵,听得凤舞出口嘲讽她,当即伸手就要给凤舞一个耳光,凤舞不闪不躲,今日龙萱要是敢打她,她定然会逼着龙傲绝处置她!
“龙萱!”郑太后呵斥住龙萱,“你是愈发的放肆了!”
“母后,你看看她,她嘲讽我多管闲事!”龙萱委委屈屈的开口,“儿臣也是担心皇兄而已,她居然嘲讽儿臣多管闲事。”
“确实是多管闲事。”龙傲绝踏着光芒走进来,仿佛天神下凡,凤舞有一瞬间的晃神,随后轻笑,美人就是赏心悦目,不管龙傲绝性子多么恶劣,但是凤舞都不得不承认他是一个数一数二的美男!而且是跟龙天翎截然不同的美。
“皇兄,你也欺负我!”龙萱不乐意了,上前拉着龙傲绝的胳膊,“皇兄,你这准未婚妻真让人讨厌!”
凤舞听着十公主说讨厌她,也不甚在意,只是目光似笑非笑的看着龙傲绝,想看龙傲绝会怎么说到。
“放肆!”龙傲绝面色一冷,“她是你的皇嫂,长嫂如母,你就是这样跟你嫂子说话的,你身为公主的教养跟礼仪都喂了狗了吗?”
龙萱显然也没有想到,龙傲绝竟然会如此大声的呵斥她,当即眸子一红,眼泪就要夺眶而出,但是龙萱不敢朝着龙傲绝发火,而是对着凤舞怒喊:“我讨厌你这个女人!”
说完跺了跺脚,哭着跑出去了。
“太后,龙萱身为天澜唯一的公主,还请您多管教一些。”龙傲绝明显的表示出自己的不满,随即伸手给凤舞,“舞儿身子不适,朕就先带她走了。”
也不管郑太后答应不答应,直接拉着凤舞走了,没有看在场的任何一个人,包括一直站在郑太后身边的郑施施。
郑太后面上依然笑得温婉:“龙萱这孩子越发不听话了,看,都让皇上生气了,哀家也乏了,你们都下去吧。”
“臣妾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