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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凌云彻好不容易挺拔的背脊,就这么在进忠的三言两语之下重新倒塌,如懿只觉得天都塌了。
她满脸愤怒地盯着进忠,盯了许久,忽然拔下了头上的簪子,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簪子的珠花四分五裂,珠翠到处蹦飞,仿佛她将要宁为玉碎地大干一场。
然后她道:“进忠,本宫不许你威胁凌云彻!”
进忠:“……”
他都有点儿想笑,也确实是没忍住笑出了声:“虽然奴才并没有威胁小凌子,只是希望他别忘了当年的规矩,但既然娴嫔娘娘说了,奴才便应下,不会威胁小凌子。”
他说这话的时候,满脸都是无奈。
凌云彻同样满脸无奈:“娴主儿,您去换衣裳吧。”
看了一眼已经爬起来的海兰,还有地上的容佩,眼底的无奈更加浓重:“叫人……罢了,奴才去把容嬷嬷送回房间。”
至于海兰,就需要令主儿亲自去带着她拾掇了。
如今这翊坤宫,哪里还能指使得动宫女做额外的事呢?
如懿觉得自己只是太过天真,却并非真的不懂世情,她看出来自己的命令没有用,绷着脸,冷冷盯着进忠:
“你真的以为,皇上会一直相信你,而不是本宫吗?”
进忠满脸无奈:“娘娘,您是娘娘,而奴才只是伺候皇上的奴才,您到底为什么非要跟奴才过不去?”
他看了一眼凌云彻,摇头道:“您要是真的想要留住小凌子的命,就别再折腾了,今天,皇上只是叫辛者库宫女阿箬嫁给小凌子,下次,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一句话,惊呆了如懿三人。
海兰不可置信:“你说什么?我可是五阿哥生母!皇上怎么能教我嫁给一个太监?!”
如懿也是云里雾里:“什么阿箬?阿箬不是早就死了吗?……海兰你,你说,你是让阿箬?你要嫁给凌云彻?”
倒是凌云彻自己,也不知道是人麻了,还是太窝囊实在说不出话,身体颤了颤,就还是那副弓着身子,一辈子直不起腰来的窝囊样子。
如懿捂住心口,然后又捂住肚子,看看凌云彻,又看看海兰,想说狠话,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想呵斥进忠,进忠眯着狐狸眼看着她,似乎就在等她抗旨。
她自己其实知道,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皇上不再是那个什么都站在她这边的少年郎,他的心早就被魏嬿婉和皇后哄骗,对她的情分虽然还在,却不如当年。
可……
可这太荒谬了啊!
实在是太荒谬了!
海兰和凌云彻……
海兰和凌云彻怎么能够在一起?!
如懿沉声道:“本宫去求皇上!”
进忠轻轻甩了一下拂尘:“娴嫔娘娘不用去找皇上了,皇上,才刚从您这儿走了没多久呢。”
如懿一愣,接着满脸茫然:“皇上他怎么来了也不吭声?”
凌云彻却是瞬间僵硬了身子,脸色刷白地看着进忠,身体微微颤抖。
如懿皱着眉头,娇气地哼了一声:“也不知道皇上又怎么了,他最近总是莫名其妙地生气。”
她说罢,就看向了地上迷迷糊糊睁眼的容佩:“容佩,你陪本宫去换衣裳,咱们去看看皇上吧,他啊,不知道怎么就又生闷气了。”
进忠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凌云彻。
凌云彻不敢再做缩头乌龟,忙阻拦道:“娴主儿!您别去了!不能去!”
他连嘴唇都失去了颜色:“皇上,大概是听见了您说……您说为了奴才和孩子也会好好的话了。”
如懿茫然不解:“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她皱了皱眉,眼神间带着厌倦和烦躁:“皇上怎么总是因为这些小事跟本宫闹脾气?”
凌云彻看着一旁的进忠,急得仿佛热锅上的蚂蚁:“娴主儿!别说了!您别说了!奴才遵旨!奴才谢主隆恩!”
他跪在地上,咬牙,忍辱负重地道:“进忠公公不要误会了娴嫔娘娘,她只是,只是为了五阿哥考虑,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奴才愿意娶海……娶阿箬!还请进忠公公看在李公公的面子上,不要将娴嫔娘娘今日的话放在心上,奴才保证,日后绝对不会再乱说话,乱做事!”
进忠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就是娴嫔娘娘让你做,你也不做!”
凌云彻顿了顿:“是!”
进忠笑了:“倒是没想到。”
凌云彻看着他的笑容,浑身都被无力感灌满了。
他对眼前的这个人,当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从头到尾,竟都只能被他摆布,愚弄,而他自己,竟连匹夫一怒都不敢。
可他能接受现实,如懿却接受不了:“你怎么能跟海兰成亲?她都已经嫁过人了!”
海兰几次张嘴,都被凌云彻和如懿抢了先,如今听到这句,脸色又僵硬又麻木:“……就没有人问问我的意见吗?”
可如懿没听见,凌云彻听见了,却也只能当做没听见——皇上的旨意,不听就是抗旨,她的意见?她的意见重要吗?
如懿怒气勃发,一双手攥得死紧,小手指却高高翘起兰花指,以免护甲碰到了衣裳:“进忠!本宫要见皇上!”
她快步往门口走:“容佩!你起来!陪本宫去见皇上!”
容佩要是能起来,早就起来了,这会儿听了她的话,再次努力挣扎,却一头栽倒,又昏死了过去。
如懿愣了愣,傻呆呆地看着昏迷的容佩。
凌云彻一把抓住她的裙摆:“娴主儿!您再因为奴才的事情去找皇上,皇上无论如何也会杀了奴才的!!!”
他喉咙滚动:“奴才……求您了!”别闹了!
头一次,他觉得娴主儿没有那么聪明,她不止是天真,她甚至有点儿蠢,否则怎么会看不清楚局势,一步步都是要送他去投胎?
如懿嘴唇颤抖,低头看着跪在自己脚边的凌云彻,微微弯着身体:“凌云彻,你在干什么啊?你起来!你起来啊!你知道的,本宫从来没有把你当奴才!”
她眼中含着眼泪,滴答一下砸在了凌云彻的手背上:“无论你朝着本宫跪下多少次,本宫都仍旧觉得,你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御前侍卫凌云彻,可现在,你在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