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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中顺眼下有青色，应该是昨晚也没有睡好：“中毒症状是什么？会致人死亡吗？”
“回大人……”小石声音越来越小，“高烧腹泻，如及时诊治，无性命之忧。”
这跟柏无双的死状不能说是一模一样吧——只能说是毫无干系。
左中顺按了按眉心，知道下面的人也是实在束手无策了，才会把这种事情也呈上来。
他摆了摆手：“知道了，下去吧。”
小石点点头，端着托盘转身走了，结果一个没注意，和大步走进来的王二虎撞上了。
王二虎啧了一声：“你没长眼睛吗？”
本来都是没看到路，无所谓对错，王二虎的行为有些过于跋扈了。
顾长明刚想拉个架，小石先道歉了：“我昨夜睡得太晚了，有些没精神，实在是对不住。”
王二虎也没想到他道歉这么快，也不好再发作：“我大人有大量，不与你计较了。”
小石连忙端着盘子出去了。
江叶林看了看他的背影，回想着他的话。
睡得太晚了？昨天晚上不是一个个都睡得很沉吗？
左中顺没有在意这个小插曲，看到王二虎坐下之后，斟酌了一下用词，开口道：“王公子，仙山之中只有你们二人，你可曾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王二虎把茶碗重重地放在桌上，碰撞出一声脆响，溢出的茶水烫红了他的手指，他却好似浑然不觉：“你什么意思？不相信我？”
江叶林无论如何也没办法把眼前这个脾气暴躁的男人和柏无双信中陪伴他的阿虎联系起来。
虽然她没有见过柏无双，但是从他字里行间不难看出他勇敢且温和，这样的人真的会把蛮不讲理的王二虎当做挚友吗？
只是——柏无双在心中说愿意为了墨阳城牺牲自己，可城主写了七封信才把他请出山。
密室如此简朴，出城却大张旗鼓，明明百姓已经困苦不堪，还要鞭炮齐鸣花车游街。
再有，三年前，碎玉仙收下了柏无双和王二虎这两个弟子，什么时候归去的暂且不知，但肯定不是最近。
如果干旱是因为柏无双学艺不精，那么为什么三年后才出现大旱，而不是在碎玉仙死后就露出马脚。
这个案子的很多细节和人物都透露着一种违和，又牵涉了人神两界，恐怕不是左中顺一个凡人能查清楚的。
江叶林仔细思考着线索之间的关联，不动声色地打量起了王二虎。
昨天晚上吹笛子的神秘人真的是他吗？
左中顺听到王二虎的反问，对于王二虎不愿配合的态度有些无奈，神情稍稍严肃了些：“王公子，您与仙人常在一处，若想探寻真相，还请您把自己所知都说出来 。”
“想让我配合？可以啊。”王二虎翘起二郎腿，“你让你的属下全出去，我要先审问这四个嫌犯。”
左中顺握了下拳头，还想说什么，被顾长明按住了。
他笑眯眯地看着王二虎：“好啊，那就如王公子所愿。”
他倒要看看，王二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顾长明都这么说了，左中顺也就不好再推脱了，他摆摆手让官员跟着医师去检查古宅内还有没有残存的毒物。
无关人员离开后，左中顺关上门又坐了回来：“你问完四位之后，还请回答我们的问题。”
王二虎却突然变了卦：“没意思，就算我问了，你们也不会承认的。”
月琉璃啧了一声，江叶林心领神会，打了个响指，一柄闪着电光的蓝色长剑快速显形。
看到这一幕的左中顺眼睛瞬间瞪大，神情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
只不过他的惊讶没有带来任何的波澜，在场的人都很平静。
长剑成型后在空中滞留了几秒，下落的瞬间被月琉璃稳稳握住，往王二虎脖子上一架：“能不能好好说话？不会说就别说了。”
王二虎尖叫一声，伸出一根手指，小心翼翼地推开了月琉璃的剑：“能说，能说。你们想知道什么？快问吧！”
月琉璃手腕一转，收回了长剑，头也没回地往后一扔：“早这样不就好了吗？”
她身后的江叶林早有准备，怀中已经抱了一柄银色剑鞘，异能的绝对服从让她安心地站在原地，连身体都没有半分后仰。
长剑入鞘，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带起的风吹乱了江叶林的碎发，碰在鼻尖上有些痒。
她顺便吹了下刘海，悠悠补充道：“别怕，我们以德服人。”
王二虎：……
什么德！我问你什么德！！
武德吗？！！
江祁安默默地给两位美丽的女士点了赞，顾长明压下嘴角的笑意，提问道：“我们想知道，墨阳城大旱，仙人为何不第一时间出面？”
王二虎皱起了眉头：“那段时间，仙人的身体很不好，每日有大半时间都在昏迷，不是不愿出山，实在是爱莫能助啊。”
“昏迷？”江祁安一下子就抓到了关键，“你可知是为何？”
王二虎犹豫了半天，闭着眼摆了摆手：“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要不再想想？”月琉璃挑眉，江叶林怀里的剑有一小段窜出了剑鞘，噼里啪啦的冒电光。
王二虎瑟缩了一下，那手在脖子上比划着：“这可是要掉脑袋的大秘密！你们可千万不能往外说！”
几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江叶林用意念把剑按了回去：“说。”
王二虎长吁短叹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开了尊口 ：“我和无双进入仙山后才知道，碎玉仙根本就不是神，只是一只被神点化的猫妖。只不过师父他六根纯净，修为很高，常年用妖力供养着墨阳城地下的灵脉，所以这些年来百姓们才顺风顺水，年年丰收。”
难怪密室里没有供奉碎玉仙的金身，因为他根本就不是神。
可——就算碎玉仙是猫妖，柏无双却是实打实的人类，为什么给他立了猫像呢？这也和碎玉仙有关吗？
“碎玉仙虽是猫妖，却一心向善，寿元散尽之前还想着墨阳城，是不是神又有什么关系。”江祁安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好信念崩塌的，追问道，“这和柏……仙人昏迷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