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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水流的冲刷,越来越多的伤痕和腐肉裸露出来。
穆哲视线凝重的扫过他断裂的腿骨,刺出皮肉的肋骨,和背部层层叠叠的伤痕,最终落在那垂在身侧破烂成条的衣服上。
看颜色材质,似乎是军服。
这还是个军雌?
宋唯察觉到的信息明显比穆哲要多。
他撕扯下一块衣料,在手心搓洗后努力辨认,又慌乱的去掰那雌虫的脑袋,只看了两眼,就剧烈的颤动起来。
“宋唯。”,察觉到宋唯的情绪波动,穆哲连忙从身后拥住他,“不慌不慌,先看看我,我在这里,我帮你,多难我都帮你。”
宋唯松开手里的布料,返身过来把头埋进他怀里。
嚎啕大哭。
穆哲感受着迅速浸透衣衫的热泪,听着他发泄似的近乎喘不过气的嚎叫,无措的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
宋唯很能忍,教了这么久,纵容宠爱了这么久,却连吃醋都还要寻个由头,闹脾气顶多咬两口,偶尔气性大了阴阳两句,却从来不敢多闹,总是见好就收。
相识至今,还是头一次,见宋唯情绪发泄的如此彻底,好似要把这辈子受的苦都哭出来。
穆哲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没敢擅自劝他,只紧紧抱住,轻拍着,“我在呢,雄主在呢,雄主在呢……”
宋唯哭到抽噎,哭到吐。
胃里的食物吐干净了,就开始吐酸水。
吐的直不起腰。
吐的穆哲几乎要以为,地上躺着的那个看着像是要活不成的雌虫,是宋唯的雌父格予。
但不该啊?要真是格予,宋唯能把他晾在地上这么久?
穆哲正猜着呢。
就见前一秒还在吐的宋唯,忽然窜起来,一把抱起那雌虫进了屋,动作轻柔的把他安置在沙发上。
还真是格予?
老天!第一次见面,丈母娘险些让他给毒死了?
穆哲心漏了半拍,麻溜拎了药箱跑过去。
却见宋唯抖着手,拨通了一个通讯号码。
原始森林里信号奇差无比。
连续拨打了三次,对面才接通。
宋唯吐到嗓子哑的一时说不出话,只把摄像头对准了雌虫勉强能看清皮肤的那半边脸。
对面沉默了足足有半分钟。
才有一个弱弱的声音,很轻很小的传出来,“雌……雌父……”
是米里。
这是米里的雌父?
穆哲听着对面忽然拔高的急促询问和颤抖的哭腔,脑瓜子呼呼转的跟电风扇似的。
格予和米里的雌父,是在同一个任务里牺牲的。
这会儿米里的雌父还活着。
或许,格予也还活着。
即便格予已经牺牲,米里雌父的出现,已经足够证明当时军团发布的“全员牺牲”的公示是有意隐瞒,既有隐瞒,必有隐情。
米里的雌父忽然剧烈的抽搐了两下,被脓水黏住的眼睛睁开一条窄缝,无神地盯着天花板,嗓子里发出细弱沙哑的声响。
穆哲和宋唯同时凑上去听。
“桃?没有桃,这季节不长桃啊。”,穆哲疑惑,“陶?淘?逃!哎让我们逃!快走快走,行李不要了,不行啊行李会暴露身份,可入景区的时候实名登记了,啊怎么办怎么办……”
“入景区时用的是在黑市假造的身份信息。”,宋唯一巴掌把穆哲按住,“出森林不难,难的是怎么顺利出城,先想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