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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上海朱饱含深情却又苦痛双眼的一刹那,小叠心头微微一怔。
此时对他多了份兄妹情,血脉相连,他伤心,她也会难过。
海朱无奈地放下手,错身出了殿门,青风黑脸的大踏步而去。
长孙蕙停止了叫嚷,眼泪哗啦啦地流着,小叠结结巴巴道:
“阿蕙姐姐,太子哥哥他……,你不该揭他的底,明知道那是他的痛,他的伤,你偏要碰触。”
“阿蕙姐姐莫要难过,”小叠递上锦帕。
“她已经死了,现在太子哥哥为她伤心,发点火不足为奇,等过些时日就会将她慢慢忘掉。
你得温柔些,如此暴躁会吓跑太子哥哥的,可不能再让别的女人钻了空子。”
小叠明明知道,自己和海朱什么事都没有。
而且对他,以前是友谊,现在是兄妹,但此时,不得不说些违心的话来宽慰她。
长孙蕙擦干眼泪,可怜巴巴地望着王皇后。
本想着会为自己撑腰,却见她眉心微蹙,不言不语,似乎很不悦,委屈得又掉下两串泪珠子。
曼妙宫新来的宫女一个叫桃蜜,长相甜美,身材高挑,笑起来眉眼弯弯。
一个叫柳柳,肌肤白净,神清韵秀,腕上戴一翡翠镯子。
小叠打眼一瞟,就知道有些年头,但成色差不值钱。
一觉睡到自然醒,小叠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
桃蜜听到动静,打来洗手水,侍候洗漱完毕。捧上新鲜的果盘,梨削得干干净净,切得整整齐齐。
她刚好有些口渴,三下五除二扫了个精光,桃蜜瞧着这副狼吞虎咽的模样,与传说的温婉公主很不搭调。
心里就在琢磨:或许会耍剑的公主都是这样不拘小节。
难得这么晴朗的天气,小叠提着销魂剑,神神气气地要去染秋园练几回,两个宫女捧了茶点、罗帕跟在后面。
将将走到花园,便看到一例队宫女捧着花花绿绿的盒子绕花穿径而来,乍一看去,很有气场。
待行至近前,大家齐声行礼道万福。小叠才看清捧的是鸳鸯被褥,龙凤枕,连理枝织锦罗帕,各种厚薄各种款式,皆是王皇后为她准备的嫁妆。
“都放到屋里去吧!”小叠一声吩咐,宫女们连声道喏,退行数步慢慢转身往殿内而去。
柳柳和桃蜜即刻将一干宫女引入安放物品。
染秋园景致正好,依着最原始的风貌自然天成,没有人工的雕琢。入眼处皆是好风光。
园中清静,练剑最具神威。
练得累了,便在湖畔亭中打坐修炼,先运行一个大周天,再运行一个小周天。
提剑漫步在湖堤,这是怎样的一种惬意。
望着水中美丽的倒影,翩翩然似女神下凡,如若景炫能陪在身边就更完美,小叠看了看手中的销魂宝剑,低声叹息。
倚栏而望,遗憾陡生。再垂眸,发现水中倩影多出一个小萌萌。
回头,东阳晚背着小手,张着小花骨朵般的笑脸。见到寒光闪闪的宝剑毫无惧意。
小叠大为惊讶,俯身瞅着她。
四顾一望,并不见有奴婢,胆儿够肥,当真是一个人跑出来的。
瞧着小晚儿没事人一样,指不定那帮奴婢都找疯了呢!
小叠牵着她慢慢地往回走,东阳晚不停地抬头看她,脚下老是绊着,若不是牵着怕是摔好几跤。
小叠不知盯着她看什么,笑着揉了揉小脑袋。
东阳晚侧过头来看她,再看她,眨了眨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问:“皇长姐为什么要戴着面纱?”
“姐姐长得丑啊!”小叠又捏了捏那可爱的小脸蛋,粉粉团团的爱不释手。
“如果长得如小晚儿这般漂亮就不用戴面纱,知道吗?小可爱。”
小晚儿一把挥掉小叠伸过来的爪子,不满地说:
“皇长姐撒谎,母亲都说姐姐是宫里最漂亮的公主,要嫁给最漂亮的哥哥,所以晚儿也要练剑,以后也要嫁漂亮王子。”
小叠微愣,如今的小孩儿懂得可真多,自己四岁时只晓得找娘亲撒娇。
不过,晚儿口中那最漂亮的王子,让她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几个奴婢终于吁吁带喘找过来,簇拥着东阳晚往曼妙宫外而去。
小萌萌三步一回头,不忘叮咛:“皇长姐说过要教晚儿练剑!”
快到用晚膳的时候,海朱来了,面色有些阴沉,当看到高案上堆着的一个个精致雕花盒子,问:“这些是什么?”
小叠打开一个盒子,欢欢喜喜道:“母后为我准备的嫁妆,你瞧好看吗?”
海朱双眉一拧,乒乒乓乓接连掀开一堆盒子,果然都是上等的绣品。
那对对鲜活的鸳鸯刺痛他的双目,拈起一件绣品在小叠眼前晃了几晃,心头直冒火。
“什么破嫁妆,难看得很,还绣鸳鸯呢!瞧这颜色,红得刺眼,俗气得很,与村野乡夫嫁女一般无二。”
说完把绣品全都从盒子里扯了出来。
“别弄得乱七八糟,什么眼神,明明就很好看的好不好?”
小叠慌忙上前制止,脑袋凑近,将他奇怪地打量着,“还在为长孙小姐的事生气,是不是?”
东阳海朱扫了一眼那些嫁妆,眼神凉凉,“你当真要嫁给百里奕?”
小叠正在收拾弄乱的被褥,听闻此言,手中一抖,有点心虚地说:“我……我不知道。”
这是顶着曼罗的名,她实在没底气大大方方地说。
海朱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物件扔在旁边,将她的身子扳过来正对着,眸光幽幽深深地看着她。
“这些东西不好,听我的别嫁给他,以后我给你置办南海鲛绡织成的嫁妆,比这个好千倍好万倍。”
“太子哥哥,”小叠一声轻唤,不知道他生哪门子的气。
“太子哥哥?”海朱嘲哂地牵动嘴角重复,“我还是希望你叫我海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