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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即是不肯相信,想来臣妾多说无益。”
甘妃抹把眼睛,话头一转,“陛下难道没有发现,近一年多长公主变化很大,与从前判若两人?”
景泰帝沉吟不语,思忖半晌才道:“曼儿从前病魔缠身,现今康复如初,习武练功,自然不一样。”
“再是习武练功,一年时间也达不到如此高的境界。”
“爱妃想要表达什么?”
“陛下先息怒,臣妾只怕说出来,陛下无法承受。”
皇帝目露凌厉之色,冷冷地注视着:“爱妃有话但说无妨,不必这般吞吞吐吐。”
甘妃笑了笑,先让皇帝有点思想准备:“臣妾也是帮皇室除却隐患,不想让外人玷污了皇家血统。”
皇帝面色越发变得阴沉,终于停下步伐,声音冷肃:“什么隐患,什么血统,你倒是给朕说清楚。”
见皇帝面色黑沉,眉宇间隐隐有怒意在涌动,甘妃觉得是时候说出来,干咳两声清了清嗓子。
“其实,真正的花川公主在南佛寺时已驾薨,而现在的长公主是冒牌货现在的长公主是冒牌货。”
“为了稳固大穆苏和南武两国的关系,在皇后娘娘的精心安排下,现在的这名女子便李代桃僵入了皇宫。”
景泰帝闻之犹如五雷轰顶,脚下打了个闪闪,急咳两声:“朕不信,爱妃休得胡说。”
甘妃连忙将景泰帝扶到兰亭中坐好,端起茶水侍候着吃下几口,小声辩道:
“臣妾没有胡说,陛下可不能被表象迷惑了双眼。”
歇一小会儿,景泰帝觉着气顺了些,微眯着眼看着甘妃,厉色道:“爱妃何以知道得如此清楚?”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此事臣妾并非信口雌黄,陛下莫急,待臣妾慢慢道来。”
见皇帝有了继续听下去的意愿,甘妃是掩不住的兴奋。
“长公主因病去南佛寺祈福,回来后因何性情大变?就是在那个时候作的调换。现在的长公主本姓孟,名清叠,是西穆皇后在民间的女儿。”
“西穆皇后便是以前的宫女梦晴,陛下是知道的,但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梦晴本姓孟,单名臻,从前帝都的大户,南域阿顺州的首富孟氏家族的大小姐。”
说到这里,打住话头去瞧皇帝的面色。
“说,”景泰帝冷冷出声,面沉似水,一脸肃杀之气。
甘妃便将孟臻遭丈夫孟怀远暗害,捡得一条命逃出孟家偶入皇宫。
海朱南下阿顺州偶然见小叠,在南佛寺如何取代已薨的长公主之位等等。全部抖露出来。
“一派胡言,”景泰帝一拍桌案,顿感气急攻心,嘴唇发颤,身子发抖。牢固的白玉石桌面微微震荡,茶水漾起浅碧的波纹。
甘妃装作很害怕紧着起身一福:“陛下休怒,此言句句属实,纵然再借给臣妾十个胆子,也不敢犯欺君之罪。”
甘妃故意将欺君之罪几个字说得很重很长。
“陛下可曾想想,从前的长公主是何等的弱不禁风。而如今,长公主一介女流之辈,竟敢私闯敌营,还平安无事归来。
只因西穆皇后是她亲娘,西穆都尉是她表哥,而东阳业间接成了她的父皇。说什么用毒控制住西穆,才得以让西穆退兵,救得陛下突围。
那只是孟清叠的一面之词,真实情况谁又晓得。指不定就是为了更好地隐藏起来,待时机成熟,一举歼灭吾大穆苏帝国。
前后联系起来,晚儿落湖既不施救也不呼救,很好地证明此女子视吾大穆苏皇室子嗣性命如草芥,如此歹毒之人不是细作又是什么?
长公主与南武国太子有婚约,到时只怕穆苏不能与南武联手,反倒为西番作了嫁衣裳。
太子殿下当然很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又不敢明地里阻止这桩联姻,只得私下里延长了婚期,来个缓兵之计。”
甘妃为了不让太子恢复监国权,添油加醋地将事情尽数道来,可谓费尽了心机。
“你可有证据?”景泰帝眼皮一挑,面色阴沉,目光狠厉,一字一顿道。那意思如若恶意诽谤,休怪朕手下不留情。
“事实已经摆在那里,”甘妃反倒不急不躁,“放心,陛下只要将此事交与成王去办,莫要让太子插手,肯定能找到证据。”
“好,朕这就传旨下去,将此案交予成王督办。”
甘妃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