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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乐轻轻摆了摆手,脸上浮现出一抹故作深沉之色:“邵大人言重了,你我同为朝廷效力,大人又身居要职,下官援手自是义不容辞,彼此相携共进。只是,皇上亲命下官前来彻查此案,尚需邵大人全力配合。至于能否澄清大人与此案之瓜葛,还需细细筹谋,从长计议。”言毕,他目光如炬,紧紧锁定邵飞,仿佛在静静期待对方的答复。
邵飞心中焦急万分,却也知此刻只能依靠余乐,便咬牙道:“一切听凭余大人安排,只要能洗清下官的清白,邵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好,请邵大人务必详尽告知,究竟是何方神圣对令郎下此狠手?府中遇难的确切人数是多少?是否有目击证人?再者,邵大人或是令郎平日里可曾树敌?这些细节,对下官而言至关重要。”余乐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邵飞额头渗出汗珠,手帕轻拭,言辞间带着几分无奈与痛心:“我那义子,性情放荡不羁,玷污了不少女子清白,虽死不足惜,但凶手手段之狠辣,令人发指,一夜之间,府中十八条性命惨遭屠戮,无一幸免,现场血流成河,惨不忍睹。事发当日,有下人通报,目睹两位女子轻功了得,翻墙越脊,从府中逃逸,此后便如石沉大海,杳无音讯。本官即刻派人搜查,却一无所获,凶手仿佛人间蒸发,未留下一丝线索。本官一向与人为善,未曾与人结怨。至于犬子是否有仇家,我实在不甚了了。”
余乐闻此,心中亦是惊骇不已,暗自庆幸玲珑与凝紫二人那日险象环生,若非机敏逃脱,一旦被邵府官兵擒获,恐将含冤莫白,成为替罪羊,而他至今可能还蒙在鼓里。想到这里,他心中不禁生出一股冷冽的快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天道轮回,报应不爽!你家公子的下场,便是最好的证明!你教子无方,报应迟早也会降临!但眼下,最重要的是尽快侦破此案,毕竟邵府横尸遍野,他们也是无辜受害者。于是,他依旧保持着客气与尊重:“大人,请您再细细回想,下官已向皇上立誓,七日内必破此案。给您一夜时间考虑,明日赐我答复。此刻,下官欲往现场勘查,还望大人派人引领。”
“好,那就有劳余大人了。”邵飞心中暗自盘算,欲将矛头引向纳兰格泰,但又深知此事急不得,只好暂且按捺。待明日,再寻机巧妙地将余乐的调查方向引向纳兰格泰。
当阳光再次穿透薄雾,斑驳地洒在那曾经静谧而神秘的直隶总督邵飞的精致别院上时,一切已不复往昔的宁静与辉煌。这所宅子,如今更像是一幅褪色的画卷,静静地诉说着那段不为人知的过往。
四周的林木依旧葱郁,但似乎被一层无形的阴霾所笼罩,失去了往日的生机与活力。风穿过树梢,发出低沉的呜咽,仿佛是那些未解之谜在夜空中低语。宅院的大门紧闭,厚重的木门上挂着斑驳的铜环,偶尔被风吹动,发出沉闷的声响,回荡在空旷的庭院中,更添几分凄凉。
走进宅子,曾经的富丽堂皇与雅致如今只余下断壁残垣。大厅内的雕梁画栋虽仍依稀可见其昔日的精美,但大多已被破坏,有的更是被火烧得面目全非。曾经熠熠生辉的琉璃瓦,如今也布满了灰尘与蛛网,失去了往日的光彩。那些精美的屏风与家具,或是被砸得七零八落,或是被火舌吞噬,只留下一片片焦黑与残骸,诉说着那场突如其来的灾难。
宅子的每一个角落都弥漫着一种压抑与沉重的气息,仿佛空气中还残留着那场悲剧的味道。曾经的书房,书架上的书籍早已散落一地,有的被水浸湿,有的被火烧毁,只留下一页页残破的纸张,诉说着主人的学识与智慧,以及那场浩劫的无情。而那些珍贵的字画与古董,更是难逃一劫,大多已成灰烬,只余下少数几件,虽幸免于难,却也失去了往日的价值,成为了这场灾难的见证者。
宅子的后院,曾经的花团锦簇与小桥流水,如今已是一片荒芜。池塘中的水早已干涸,露出干裂的池底,那些曾经游弋的鱼儿,早已不见踪影。而那些精心修剪的花木,也大多枯萎,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在寒风中摇曳,仿佛在为这片曾经的乐土哀悼。
见有人影靠近,栖息在枯枝上的老鸹惊起,扑棱着翅膀,黑压压一群,宛如乌云压境,瞬间遮蔽了半边天空。“啊啊……”老鸹的叫声凄厉而悠长,回荡在空中,久久不散,仿佛在诉说着这座宅子的不祥与哀怨。
余乐神情凝重,领着博日格德、泰格等一众身手矫健的手下,缓缓步入了那座传说中吞噬了十八条人命的阴森宅邸。
余乐环视四周后,沉声道:“大家各司其职,分头看看,注意不要破坏一草一木,不要踩在不该踩的地方。每一处细节都可能成为破案的关键。”
“嗻。”众人齐声应和,声音虽轻,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他们身着便装,眼神中闪烁着侦探特有的敏锐与专注。随着余乐的话音落下,一行人迅速散开,如同夜色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古宅的每一个角落。
有的穿梭于曲折蜿蜒的回廊,细致地检查每一处雕花窗棂;有的则低头弯腰,在杂草丛生的小径上寻找可能被忽视的线索;还有人小心翼翼地推开一扇扇厢房的门扉,明亮的火把照亮每一个角落,不放过任何一丝可疑的痕迹。他们的动作轻柔而谨慎,生怕一丝不慎便会破坏细小的线索。
直隶总督府的师爷田齐在余乐身边说道:“大人,当时我们总督府的仵作检查过,死者身上的伤口薄而窄,全身上下只有咽喉处这么一个伤口,因此一致判断杀人凶手是武艺高手。至于是不是一个人或者多人所为,倒是不得而知。”
“嗯。”余乐来回踱着步,抬头张望着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