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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大伯的顾虑【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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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城区这边, 南佑疏已经昏昏沉沉地睡着了,她抱着姐姐的抱枕,迷迷糊糊地感叹, 自己这样好像太粘人了, 不正常……

今晚睡前, 女孩还做了一个非常不道德的计划, 冷若冰霜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虽然恶毒,但能给姐姐报个仇, 也能给自己解气, 所以那又何妨。

第二天, 大伯思前想后,决定还是不去了, 却在女孩睡眼朦胧推开门的时候从间隙中看到了许若华的抱枕。

二话不说领着南佑疏坐上了绿皮火车,心里在求老天,别让这孩子重蹈自己的覆辙。火车上,两人闲话家常,泡了碗面。南佑疏抬眸问:“大伯,我还不知道去哪呢。”

大伯吓唬南佑疏:“你不怕我给你卖了吗你。”

南佑疏好笑地眯了眯眼睛:“当然不怕, 因为大伯是大伯,又不是……他们。而且我不见了,姐姐会来找我。”

大伯心中微叹,许若华……是真真地将南佑疏养的好。

南佑疏不似以前那般, 畏畏缩缩的,不哭不笑不说话,而是有一种自信从骨子里隐隐透出来。南佑疏这种笑容是大伯未曾见过的,那种自己背后始终有人挺着, 有恃无恐的感觉,恐怕连南佑疏自己都没察觉到。

“你说说你姐姐,是个怎样的人,大伯仔细听听。”大伯心里细细考量斟酌着,他怕南佑疏因为缺爱,而分不清什么是“爱情”,什么是“依赖”。如果是这样,自己要引导引导一下,毕竟世俗如此……正如他自己那段无法善终的感情一样,不能公开于众,也始终像根仙人掌刺一样扎着自己的心,太细,拔不出,不小心碰到了,又疼得紧。

女孩眼神分明亮了几毫,要说起她的姐姐,那她可有的说了,在外面,南佑疏和大伯说起许若华,都只用“她”来代替。说到那次自己做菜,没发现许若华在身后半靠墙壁好想地睨着自己,女孩清秀的面容上多了丝忍俊不禁;又说起密室逃脱那次,姐姐抱起自己就跑,没有因为危险将自己丢下,眼里多了丝柔情。

大伯听着听着,心下明了,苍老的眼神中仿佛更疲倦了,见南佑疏滔滔不绝地讲着,心里又心酸又无奈,如果他没想错,这恐怕已经远远超于“依赖”的程度了。

“你跟大伯去见一个人,他……是大伯的……是,是大伯以前的学生。”

“嗯,好?我听大伯的。”

然而到达目的地,只有一座坟墓。大伯像是再承受着巨大痛苦一样,领着南佑疏走近。南佑疏以为大伯学生还健在,却不承想,只是一捧黄土,看着大伯的表情,心里也跟着难过极了,应该是位很重要的人吧。

大伯声音有些颤抖:“疏疏,这是我第一次告诉你,我的秘密。村里人只知我终身未娶,无儿无女,却不知我也是有爱人的,只是……他现在已经在黄泉之下了,也不知是否安好。”

坟墓前的照片,分明是一个男子,上面写着某某之子,赵时宴,亡于28岁。南佑疏睁大了瞳孔,反复确认着大伯说的话,如果自己没理解错,大伯喜欢的是……男人,而且,还是自己的学生?

“时宴,我来看你。你的家人过的都还不错,可安心。”大伯逃避着南佑疏的眼神,静静坐到了坟墓旁边,上了几杯白酒,开始自顾自地说其以前的故事:

大伯那时候刚胜任老师一职,便去了此地的一所高中当班主任,由于是年轻的新老师,班上男孩子都人高马大的,大伯性子柔,压不住学生。每次,都有一位男生帮着自己喊喊秩序,不过并没什么用,大家反而经常嘲笑这位男生,他的名字,就叫赵时宴。后来我熟练了,知道方法了,稍微能管住学生了,才注意起一开始就帮着自己的男生。

以前的学校也是有一些不好的风气在里面的,比如工人子弟看不起务农子弟。赵时宴,就是一个典型的务农子弟。大伯观察了很久,发现男生话比较少,衣服也总是一件穿着从不换,但身上没有异味。大伯有回放学,以朋友的身份跟他打了打交道,一开始男生有些羞怯,后来才知道,男生家里条件不好,他又不

愿意跟家里人说要买衣服什么的,男孩子嘛,没那么娇气,于是一件衣服,周五放学了就赶紧洗,洗了之后马上晾干,周一又可以重新穿5天了……要是阴雨天不能干,那有点微润,也照样穿上去,反身体好不会生病……

大伯望着羞怯的男生,心里不是滋味。攒了3个月的工资,拉着男生去了趟集市,为男生置办了一身衣服。没想到,普通的一次关心,确是这孽缘的开端。

赵时宴开始奋发图强,自己教的科目,他总是打起十二分精神学,哪怕自己讲的课题再深奥、再无趣,似乎是为了这份恩情,总有赵时宴在给自己捧着场。讲实话,教师教书没一个人听会很有挫败感,有了这一个认真到学生,别的工人子弟自然不想比不过他,也开始认真听课,有人学,大伯就毫无保留地教。

两人由于年龄并未差太多,成为了知己。一起爬过山,一起读过书,一起在晚上的山岗上大喊,一起趟在草地上欣赏繁星点点。在大伯看来,只是知己而已,本可以一直这样相安无事,赵时宴有一天却从背后轻轻搂了一下他,大伯错愕地转身,男生只是很豁达地说了声,谢谢。

那个年代和当今不同,萌生那样的感情,是不正常的,是不对的,是要被送进精神病院整改的程度,大伯心里慌的很,不是因为赵时宴抱了自己,而是在赵时宴抱自己的那一瞬间,他没办法欺骗自己,只是知己了。

可是,那怎么可以?那是自己的学生!还是个男人!自己有这样的想法简直是畜牲,这得被多少人吐唾沫星子?

正当大伯准备向学校递交辞呈打算彻底离开这个城市时,赵时宴家里却出事了,他不读了。

大伯急得那天课都没上,调了课就往赵时宴家里跑,赵时宴眼神泛红,哭得颤颤巍巍,家里的顶梁柱——赵时宴的双亲,没了,死于一场滑坡,连尸体都没完整的,被碎石砸得不成人样。赵时宴见大伯前来,头一次躲避了大伯赤裸裸的眼神。

“你不读了?”

“家里人这样了

,我怎么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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