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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满天,林寒涧肃,那袭大红金线斗篷明亮得就像一团火,风吹不熄、雪冻不灭,怒放在这青白色的雪原里。
岑照我轻蔑地俯视着那件红斗篷。凛冽的寒风灼着他握弓的手,掌灯右使浑身冻得冰结。
他踏着死人的骸骨从炼狱而来,怀抱里唯有拜火教地沟中的一炉死火,向来最讨厌这样鲜活的颜色。
此番行刺,那瘦如骷髅的岑十一领四人先行,其余四名教众殿后。如今,这最后的一人正侍立在掌灯
右使身后。
那人照例披黑衣,垂手低眉,沉默不语。雪片凝在那人粗而长的剑眉上,像两条冰。
岑照我回过身,挑剔地审视着那名黑衣教众。
“岑十,你年轻的时候有幸得公爷传了两式饮冰剑法。去,会会他。”
岑十面无表情地领命,转身要下南岩峰。岑照我忽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那只翡翠琉璃瓶,皱眉道:“慢着,回来。”
岑十抱着剑,不说话。掌灯右使将瓶子抛给他,光风霁月地笑了:“相思泪。你且记住,一定要好好招待我们的平章公子。”
岑照我满意地看着黑衣教众将珊瑚色的毒药淬在那钢剑上,抚掌大赞:
“很好,真不愧是公爷爱重的仁勇校尉。倘若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你知道是什么后果。”
岑十领命,飞身跃下南岩峰。岑照我重新望回对面的山道,冷笑一声:
“一个只会读书的少爷,竟也有两把刷子。我倒要看看,饮冰剑对上孔孟书,究竟谁胜谁负。”
三生石前,温恪二人与四名黑衣刺客近身相搏。这四人少言寡语,武功却比方才那五个更胜一筹,饶是魏殳如今仗剑在手,应付起来也颇觉吃力。
他积劳体虚,本就不擅长这样持久的缠斗;右手的剑伤在一次次金铁相击中被粗粝的剑鞘反复磋磨,鲜血将他苍白的指尖染成珊瑚色。魏殳额角渐生虚汗,鸦黑的发丝湿漉漉地贴在眉边。
鹤仙儿所受的伤,温恪心知肚明。
可他还记着在骷髅瘦子那里吃的暗亏,不敢分神去看。那些狰狞的疮疤就像刀剑刺在他心尖上,温小郎君一言不发,手下的刀抱了主人的恨意,渐渐无所谓君子。
一名黑袍人挥刀相向,温恪眉眼带煞,竟不避不闪,险之又险地钻了那人的空隙,毫不犹豫地挑断了那人的手筋。
长刀落地,那名黑袍人竟无知无觉,全然不顾这断筋之痛,以掌相搏。
温恪心下一沉,凝眉看去,却见这人出手既狠且辣,目光却透过自己的刀芒,呆呆地盯着魏殳身上那件大红斗篷,像是被人下了什么迷魂药。
温小郎君还没来得及细想,面前的黑衣人已纵身向魏殳扑去。
那双铁掌带着凛凛罡风,眼看着就要拍上鹤仙儿的后心,温恪惊得神魂俱碎,不顾一切地飞身相救,一把扼住黑袍人的咽喉,顺势将短刃刺入对方心口。
黑袍人软绵绵地跪仆在地,抽动数下,再也没了声息。
白雪簌簌飘飞,金尊玉贵的平章公子生平第一次沾了人命,面无表情地从死人温热的躯壳上拔出短刀,平静地就像微云拂过皓月。
魏殳渐渐心力不支,他低咳一声,险险将一名黑袍人击退,担忧地看了温恪一眼。
温恪抖落刀上的血污,一把揪住方才被魏殳打退的黑衣刺客,毫不犹豫地横刀相对,一刃封喉。
两名黑衣人既已毙命,余下的皆不是他二人的对手。
很快,魏殳将一人手中的兵刃挑落,温恪紧随其后,将余下的几名黑袍人先后击杀。
那袭雪白的深衣浸满血污,温小郎君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面色冷得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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