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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已过,他竟天真地以为,曾经那盲目到几近愚蠢的仇恨总会随时间而淡去,他魏昭想要的翻案,不过秉公持正,昭雪沉冤而已。
十年饮冰,他得到了什么呢?
……少年失怙的凄惶悲苦、寄人篱下的无措彷徨,世人的冷嘲与白眼,还有幼时被温恪欺负的、种种他自己都已淡忘的,刻薄的刁难。
上元夜的笑语恍惚犹在耳畔,临江百姓阖家团圆,父母妻儿同游灯花夜。
——谁能还他一个慈爱的父亲。
谁能还他一个能遮风避雨的家。
行迈靡靡,中心如噎。
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说什么盼着海晏河清,但求秉公持正,沉冤昭雪?
去他娘的秉公持正!
他恨不能匹马单枪,日行千里杀去上京城!
蝴蝶骨上优昙婆罗烫出的“奴”字烙印刹那间变得滚烫,一阵莫大的悲楚自胸臆袭来,魏殳神魂俱碎,几乎难以呼吸。
苍白修长的指节慢慢收拢,魏殳发了狠地将银鹤珠攥在手中,偏过头,咬牙道:
“这算什么?这算什么!他如今早已含冤辞世,就连尸骨也早被献去贵霜王庭,我要这破烂的珠子何用?!”
岑溪眉含悲怆,忽而压低了嗓音,沉声道:“……少主人,您还想见公爷的遗骨么。”
魏殳呼吸一窒,一瞬不瞬地盯着岑溪,却听那人一字一顿道:“献和两国的礼物,是假的。”
“……什么意思?”
“鸳鸯刀血洗西四牌楼,三千禁军满城追缉,我收捡了他的遗骸,身中七箭,一点点冒险背出来。
“鸳鸯刀削断了箭杆,七支断羽,滴血未洒,全都洇在锦衾里——少主人,岑溪不敢让您失望。仁义双刀,是我的命。”
魏殳喉结微动,轻声问:
“……他如今身在何处?”
“所谓大隐隐于市,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
“非七品以上朝臣及其家眷不得入内——朱雀大街相国寺。相国霜钟,佛塔地宫。”
微冷的春雨中,相国霜钟响了三十六声。
辚辚车声缓缓驶过朱雀大街的唐砖阔道,温恪下了马车,将魏殳托付的信函交付给鼎泰号专司音书的安采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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