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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是我失态了。”安广厦言尽于此,心烦意乱地抹了把脸,“我今晚暂且不想见你,告辞。”
安广厦拂袖而去,温恪忽然出声拦住了他:“安大人请留步。”
安广厦忿然回身,很不客气地望着温恪,一字一顿道:“……我是澡雪的哥哥,他是我最最疼爱的弟弟。我舍不得他受半点委屈。”
“我知道。”
“既如此,温大人,借过。”安广厦竭力忍耐着心中的怒火,保持他那谦雅到可笑的君子风仪,“我要去寻澡雪,将他带回家。”
“您可知他为何改名换姓,千里忍辱赴京?”
安广厦只一瞬的沉默,温恪旋即了然,寒声道:
“恕我冒昧,您这个哥哥,做得一点也不称职。这些年,他在临江过得一点也不好——你安氏家大业大,富可敌国,凭什么这么冷落着他,任他贫病交加、饥寒交迫地住在铜官村低矮的茅房里!”
“……你说什么?”
安广厦面色一变,掩在朱红朝服下的手不自觉地攥紧,指尖用力到发白。温恪眸中含煞,似已出离愤怒:
“安大人,您难道不知么?他这些年都是这么过来的——家徒四壁,身无长物,卖着十文铜板一张的花笺,替世家纨绔抄些不堪入目的风月谱,连好一点的笔墨都用不起!澡雪日日药不离身,像他这样狷介的人,又根本不愿承旁人的恩惠,若不是我煞费苦心拐弯抹角地照顾他,澡雪他连药都买不起!”
“住口!我当年离开临江的时候,你父亲可不是这么承诺的,”安广厦再顾不得什么君子风仪,三两步上前,一把揪住温恪的衣襟,气得连话音都在颤抖,“澡雪不该借住你温府的么?莫不是平章大人嫌贫爱富、阳奉阴违,欺他沉
疴缠身,举目无亲,就将他逐出府去——”
温恪直直盯着安广厦的眼睛,一点点用力掰开他的手,自嘲一笑:“我倒盼着澡雪住我府中,日日相伴,我也好悉心照顾他——安大人,您说的这些,我一概不知。”
“……温恪,现如今,我该信你么?”
“我愿意为澡雪做任何事,”温恪眼神一黯,低哑的嗓音里,带着几分落寞,“披肝沥胆,呕血十斗。剖出一颗心来,是他一直不屑一顾。”
安广厦容色冷沉,似在估量温恪这话究竟有几分真情,几分假意:“他可曾告诉你赴京的缘由?”
“……哥哥不愿说。”
安广厦闻言,却已了然七分,他猛地攥掌成拳,咬牙切齿道:“荒唐!兵行险着,一次次都奋不顾身把自己往火坑里送,难不成真想做个孤胆英雄!”
“我要去救他。”
温恪霍然抬头,安广厦长眉紧锁,审慎地打量着他。广厦公子叹了口气,烦躁地揉了揉眉心,尽管心急如焚,他依旧竭力保持着冷静,压低声音道:
“澡雪的姓氏同贵霜王室有不共戴天之仇,我不可能放任他留在贵霜王帐——温大人,某暂且信你一回,”安广厦似是觉得难以启齿,眼底竟微微红了,“……看在澡雪低眉顺目,任你亲吻的份上。”
贵霜王帐中点着一盏海马菩提香,烟青色的雾霭随风一荡,从鎏金猞猁高足炉顶缓缓腾起。
塔木兀尔懒洋洋地靠在狻猊皮软榻上,向帐外瞥了一眼。
两位带刀武士挑开幕帘,鹤奴披着夜色走入帐中,一言不发地解下素霓剑,敛容跪在柔软的波斯地毯上。塔木兀尔直起身来,目光放肆地打量着他,忽然轻笑一声:
“回来了?考虑得如何?你好像已有了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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