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喵喵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康妮小说网https://www.vkni.org),接着再看更方便。
安广厦厉声喝问,一把扯开帘帐。狭小的藏室中,竟空无一人,唯有一阵馥郁缠绵的冷香,在帐中徘徊不去。
温恪抬眸一望,西北角的悬窗霍然洞开,晚风低拂,星汉格外灿烂。
人,竟已逃了。
他划开一支火折,昏昧的烛光映出五只素面樟木大箱,箱子都规规矩矩阖着,不像遭了贼的样子。温恪眯起眼,却见一样东西在箱上灿灿一闪,他弯腰拾起,正是一枚素银发簪。
簪子冰冰的,是街头再寻常不过的式样,簪尾云头纹上,勾了根发丝,像是被主人不甚怜惜地拽了下来。一线极幽微的冷香从发梢飘来,趁着缱绻晚风,直透鼻官。
一个时辰前,他刚替那人绾过发。一样的素银簪,一样的云头纹,一样凉滑柔软的长发。
温恪蓦然变色,一把将银簪攥紧:“……是澡雪。”
安广厦脸色难看已极,他守株待兔,本待将人捉个现形,岂料咫尺之遥,竟失之交臂。
“回禀公子,巡夜禁军方才从帐外行过,不似发现可疑人等。倒是有只狸猫从帘内跳出,向西而去。”
安广厦听完侍从回报,沉着脸打开衣箱,一眼瞧出其中端倪。
一枚金灿灿的五铢钱躺在绯罗朝服上,在灯影里冷冷一闪,像是高高在上的施舍,又像恶作剧般的讥嘲。
聪明反被聪明误。
安广厦气不打一处来,一把将箱子合上,霍然起身,咬牙切齿道:“小兔崽子,几年不见,真长本事了。若被我捉到,定要打折你的腿,看你还敢不敢任性乱来。”
几名侍童在帐中仔细搜查,一无所获。鹤奴躲在细细的横梁上,大气不敢出,待得帷帐归于平静,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马蹄寻着他来时的路,远远向西而去,远近营盘寂寂无声,唯有零星的几点灯火,在风中飘摇。
他避开侍从耳目,翻出帐外。此地离龙泉尚有一里之遥,一队值夜禁军徼巡而过,铁甲革靴擦过溪畔长草,惊起一地流萤。
天璇缓缓低沉,贴着北方燕山苍青的山脊,约莫已近丑正时分。殿前司巡夜素以初、正二刻为班,鹤奴强忍疼痛,藏匿林中,待禁军火把渐渐飘远,这才慢慢向龙泉行去。
香气如附骨之疽,随冷汗浸透了肌骨。
短短一里路,却像是有一辈子那么长。鹤奴不知费了多少气力,深一脚浅一脚,终于踉跄走到溪畔。
薄薄的岚气在水面飘荡,即使远在七尺之外,依旧能感到溪水森然寒意。
他将长剑搁在溪边石上,不经意间牵扯到胸肋陈伤,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喘。片刻后,他靠着山石歇了口气,慢慢拭去唇边血迹,颤抖着将襟带挑开。
衣衫如乱云委地,旷野寂无人声。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