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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阿鹤,从小到大,我都视若己出地疼爱。他受了伤,老头儿恨不能以身代之,心里比谁都要难受!”
四下静了一瞬,曹玄机语罢,环顾四周,小院里几人却都沉眉不语。正是这一瞬的犹疑,曹玄机恍若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勃然大怒,拍着胸膛大叫道:
“你们都不信么?!竟都不信么!不信——我便亲手剖出来给你们看!”
慷慨陈词罢,他疯疯癫癫的,竟要抢铁木长案上的雁翎刀,当场剖出心来。胡破虏眼劈手夺过,肃容道:
“曹玄机!你疯病又犯了么?细娘,带他去里屋歇着罢。”
刀鞘敲在手背,曹玄机双手木木地疼,可更疼的地方,却在心里。他一口气怄在嗓子眼,望着胡破虏冷静到漠然的神容,面色由涨红变作灰败,不由踉跄后退,颓然跌坐。
他的手指微微地发颤,慢慢掩上脸,破烂袖袍里三五跟算卦用的蓍草七零八落飘去地上。
昔日运筹帷幄算无遗策的天机道人,如今年过花甲,却成了老而无用的累赘。
“阿鹤信我……少主他信我……”
曹玄机低低呢
喃,望着零落一地的蓍草,脊背佝偻,不住地颤抖。常细娘心有不忍,走上前来想宽慰几句,却见堂门处竹帘一挑,几人形色匆匆打香铺而来。
为首一人着浅灰绸衫,面容恭顺,正是好不容易才从沈府脱身的胡不归。岑溪面沉似水,紧跟其后,直截了当道:
“不必再寻。少主安然无虞,已被裴超然裴老将军接走。”
“裴超然?!”
此言既出,四下皆惊。岑溪与胡不归将探知的消息一一道明,众人终于稍稍心定,对裴老将军更是感佩不已。
谁都知道这世上从来锦上添花多,雪中送炭少。食尽鸟投林,树倒猢狲散,裴府虽说与魏氏有旧,但在这个节骨眼上还愿施以援手的,就算是再微薄不过的一道鸡毛令箭,都令人分外动容。
“少主的鸽哨来信了。信中只写一个字——‘等’。”
数日后,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
一辆青帷马车缓缓自裴府驶出,在朱雀大街一角停下。
赶车的童仆跳下车来,替车上主人家挑起帷帘。
这儿是内城最繁华的地段,往来商旅络绎不绝。华贵的马车停在府前,有人无意间偏头望去,却见一只苍白如玉的手自帘内探出,轻轻搭在车轼上。
那只手修长雅致,骨节分明,梅稍新雪一样,说不出的好看,很快,又被另一人亲昵地擎在手中。
昏昧的车舆内,温恪微笑着替魏殳理了理衣襟,借着环抱之势,在他鬓角偷偷一吻:
“放鹤轩到了。哥哥,我们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 回家,养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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