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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墨从马上翻下, 稳稳地立在他身前,被风吹过的衣袍还在猎猎作响。
他曾经有些担忧,面上还带着些日夜兼程的疲惫:“将军, 你怎么样了?还好么?”
沈怀璧没答他的话,还冷着脸走近他。
齐墨有些微微的诧异, 刚想开口问他怎么了,便觉得背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痛感——
“谁让你替本将军做决定的?是不要命了么?!”
沈怀璧到底还在病中, 这一掌下去并没有对他造成什么疼痛。齐墨一愣, 这才想起他和沈怀璧之间有些事儿还没说清楚, 愣了半晌才有些磕磕巴巴地开了口:“将军……”
沈怀璧挑起眉梢, 站在原地也不挪步子,像是要听他怎么解释。
“我其实——”
一直在旁边做壁上观的徐毅见他支支吾吾的老半天都说不清楚,开口替他解了围:“将军,你和殿下这些事儿等咱们安全了再说吧,我看着平城也是邪门儿,为什么我们只来了这一下子就要关上城门,倒不如我们先去那边儿看看?”
齐墨顺坡下驴, 顺势闭上了嘴。
沈怀璧还是怒气未消,又不得不承认徐毅说的很有道理,只得愤愤的甩了齐墨一个冷脸,跟着在前面带路,还不停向齐墨使着眼色的徐毅走了。
齐墨舒了口气, 这口气还没舒到底呢,就见沈怀璧又转过头来, 那张俊脸仿佛被冰霜冻过一样,冷得吓人:“还不快给我跟上来?杵在那儿干什么?是准备原地摆个摊儿还是怎么的?”
齐墨一听到这熟悉的挖苦,不由笑了笑, 唇边的小梨涡深深绽开,像是盛满了桃花酿的蜜酒。
清甜而芬芳。
而在容叔这边,战争还没有结束。
客栈的大门早就已经被滚滚的热油给烧毁,只剩下焦黑的空壳子。
容叔留下来殿后,带着东大营一干将士们突出重围,好不容易马不停蹄地往山林子里跑了十几里,前面带路的那个小将士就调转马头折过身来,面色有些愁苦。
容叔见他欲言又止,平生最痛恨这种说话不利落之人,瞬时气不打一处来,
强压怒火道:“有事儿就说,有屁快放,别搁那儿瞎憋着,我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可猜不到你现在在想什么。”
那小将士没听过比自家将军更会骂人的这位爷,被他噼里啪啦像砸珠子一样砸了半脸,仅仅懵了一瞬,又急忙开了口:“容大人,前方有围堵!”
容叔也蹙眉,奇怪道:“难道是十一的计策出了参差?这些人我们之前看的明明都是些虾兵蟹将,不足以为惧怕的。”
那个小将士接了话:“可不刚刚还那么灰溜溜的像抱头老鼠一样四处逃窜,可是容大人你看!现在那前面的明明都是些精兵!和刚才那批人简直不是一个档次的!”
他给容叔指了指前面依稀可见的乌泱泱的人群——那是对方给他们派来的“礼物”。
容叔不由回过头看了看自己所在的队伍,士兵都面色苍白,明显都是疲于奔波半夜造成的。
他们有的面上满是烟尘,有的吊着受伤的胳膊,勉强支撑在马身上,摇摇欲坠的不知何时就会掉下去。
面色皆是疲惫不堪,这样的军队对着面前的大军,可谓是寸步难行。
容叔阖眼,半晌才睁开,轻轻叹了口气,吩咐道:“把兵器都扔在地上,我们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