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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是宁堔熬到快早上五点才真正睡着,中途虽然也断断续续像是闭眼做了梦,但总会因为晃过沈默那张脸,而莫名的又开始睡意全无,跟摊饼似的在床上翻来覆去。
在舍友不时打呼的背景声中,宁堔对着黑暗中的宿舍发了足有一个小时的愣,感觉背都躺麻了才考虑要不要干脆下床吃点助眠的药。
宁堔觉得脑子像打了兴奋剂似的活跃起来,眼前像走马灯那样,不断重演回放从入学认识沈默,到现在的所有细节。
对沈默这个人的了解越深,就会发现和对方有关的一切,都是一般人触及不到的东西。抛开沈默本人的优秀不说,仅拎出家庭背景这一点来看,就已经甩开大多数人几百条街了。
宁堔还记得之前上着体育课,宋羽扬无意间提了一嘴,说沈默脚上那双袜子四千多,惹得班里无论男生女生好一顿围观议论。有女生特意搜了沈默袜子上的logo,登录品牌官网查价格,发现宋羽扬说的一点都不假,那个牌子的袜子最少三千打底。
结果当天学校里的话题全是关于沈默穿了一双四千多袜子这件事,各年级任科老师听了在办公室笑着调侃:“这家里有矿的就是不同,随便穿双袜子都抵得上外面实习生一个月工资了,总说不能让自家孩子输在起跑线,没成想有的人从出生就已经超过终点一大截了,让人上哪说理去。”
附中学生都知道沈默家有钱,但没想到这么有钱,连那群高一新生对沈默也有了更深的认识,以至于“四千一双袜子”这个事过了两周才慢慢消停下来。两周时间里,无论沈默走到哪,都会被一些路过的学生使劲盯着袜子瞅,跟遇到了恋足癖的变态一样。
沈默因此烦得好几天都不愿意搭理宋羽扬,也没再穿过任何看得见品牌标签的袜子,连续半个月只穿校服上学,让倪棠好一顿乐,说沈默终于有点学生样了。
人和人的差距,有时候不是光靠努力就能超越的,努力能弥补的往往只是很浅层次的东西。
这种现实里的残酷,宁堔清楚,从出生就站在金字塔顶部见过大千世界所有繁华的沈默比他更清楚。
如果不是在小时候偶然间认识了沈默,宁堔这辈子,可能不会和沈默有除了同学这一层面以外的关系,他和沈默并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
事实上,宁堔到现在对于五岁那年在夏令营的事,也只模糊记得一些片段。这十来年他经历了太多人性的冷漠,让宁堔早已经对很多东西不再抱有期待,下意识不愿意回想和曾经有关的一切。
这也是医生常常告诉他要想走出阴影,就得放下过去。
宁堔常常会想,沈默喜欢的可能只是,童年时期那个开朗对所有人没有防备的自己,也是在这一层滤镜加持下,这么多年过去,沈默对他才会念念不忘。
而现在的他,是不是也正利用着这一点,才愿意和沈默说出以前那些不好的经历,让沈默对他产生除了喜欢以外的同情与心疼,从而加深和沈默的情感联系。
有了这份情感联系,沈默对宁堔来说才是没有威胁的存在。沈默家世背景好,校内校外的人缘也都不差,在附中除了全校的学生不敢招惹他,连老师对沈默也是极为包容有度,相应的只要和沈默走得近,那么自己也绝对是安全的。
沈默所带来的这份安全感,能让宁堔安然度过高中这几年,不会遭受像以前那样如同灾难般事件重演。
考虑这些利弊时,偶尔宁堔会忽略自己和沈默在一起,到底是真的喜欢对方,还是为了达到这些目的。似乎只要高中三年过去能够顺利毕业,无论最后和沈默会走到哪一步,宁堔变得不再关心和考虑。
况且考虑再多也没用,大环境下同性之间的感情原本就比寻常异性恋要坎坷,眼下他只需要给予对方相同的情感反馈就行。
理智状态下的宁堔,心思复杂缜密到连他也会觉得不可思议,他将这一切都归咎于人是会变的,谁能保证永远单纯没心机,自私才是人的本性。
带着这些想法,宁堔迷迷糊糊终于睡着,期间他似乎听到了打起床铃的声音,但因为实在太困很快又睡了过去。
在这过程中有谁走进宿舍说了句:“别叫醒他,让他多睡会。”
这句话正中宁堔下怀,在一片吵闹声中不管不顾继续睡着,心想顶多再过半个小时他就起床去上课。
结果宁堔睡醒后睁开眼发现宿舍空无一人,耳边安静到宿舍走廊连个说话脚步声都没有,拿起枕边的手机开机一看,已经过了第二节课下课时间了。
宁堔脑子嗡的一声,昨晚他还担心上课会打瞌睡,现在好了,直接晋级到比上课睡觉更严重的无故旷课。
当宁堔坐在床上开始头脑风暴,考虑该怎么和老师解释时,底下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睡醒了?”
宁堔沿着床边探头往下看,对上沈默恰好抬起头的脸,愣了一下:“你怎么在我宿舍,没去上课吗?”
“嗯,主要是想着兑现糯米饭的承诺,就一直在这等你。”沈默从椅子上站起来,仗着身高和床上的宁堔平视着,嘴角的笑怎么也收不住。
“那是我开玩笑的。”宁堔有些窘迫地咳了一声,顶着一脑袋乱糟糟的头发,戴上眼镜下了床,发现自己书桌上放着沈默带来的牛奶和早餐。
宁堔打开餐盒一看,松了口气,还好不是什么鬼糯米饭。
沈默也只是想逗逗宁堔,没继续昨晚糯米饭的话题,说:“不用着急赶着上课,吃完早餐再去教室。”
宁堔听出沈默嗓音里的不自然,撇过脸问:“你昨晚是不是没睡好,怎么声音这么哑?”
“你说呢?”沈默撑着脑袋看宁堔,慢慢开口,“是谁大晚上说用嘴……”
宁堔感觉自己简直是在搬石头砸自己脚,绕来绕去又绕回刚才的话题,忙说:“那什么,要不你上我床睡会,我先刷个牙。”
沈默漂亮的眸内晃过笑,抬眼看了看一头乱发的宁堔:“不用了,你去洗漱,我刚才坐着趴了会,也没那么困。”
说着沈默用眼神晃出一个信号,宁堔走过去,沈默立刻把人拽到怀里。这次他们没亲,只是抱着,俩人可能都还想着昨晚的事,没说话抱了很久才撒手,像是要把一整晚想着对方的煎熬都补回来。
分开后宁堔才抓起牙刷拉开宿舍门走了出去,外头天气不错,上午的阳光打在宿舍楼有些晃眼,宁堔垂眸想着刚才和沈默抱着的情景,嘴角浮起笑。
最近日子确实过得很平静,宁堔想。
吃完早餐俩人才慢吞吞往教室赶,毫不意外被从别的老师那听说了他们旷了两节课消息的倪棠给逮住。第三节课是物理课,物理老师关着门在教室上课,倪棠就站在教室外训话。
声音不小,三班学生一边听课做笔记,一边分出心思往走廊上张望,都在想这俩人自从做同桌后,似乎关系越来越好,连翘课也一起翘。
训了差不多十分钟后,倪棠口干舌燥摆摆手:“行了别的我就不多说,你们现在给我去男厕打扫,打扫完再来和我汇报过程,以此为戒。”
“什么意思?您让我们打扫洗手间?”沈默本来听得快睡着,向来洁癖的人霎时间变了脸,睡意瞬间被击退。
宁堔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被倪棠不留情面打断:“让你去就去,哪那么多意见,下回要再旷课就不是扫厕所这么简单了,都高二了也该在学校上下点功夫了,一天天不给老师省心。”
沈默回嘴道:“我成绩还用担心吗?哪回考试让您不满意了?”
“考第一就了不起了?全国那么多考年级第一的,哪个像你这样天天上课迟到早退还不听课,都是扎扎实实用功努力换来的。”倪棠冷冷说。
“他们用功是因为他们天赋不行,只能靠后天努力,我用不着。”沈默撑着又开始困得不行的眼皮,几句话简直堪比嚣张。
宁堔没控制住,笑了起来。
倪棠立马朝始终不吭声的宁堔看过去,宁堔这个时候才说:“好的倪老师,我们现在就去打扫。”
就在宁堔轻轻拽了下沈默,让他闭嘴给班主任留点面子时,倪棠对他说:“宁堔你平时无论上课下课表现都挺好,我也不想多说你什么。”
沈默抿起嘴看着倪棠。
倪棠没搭理沈默突然正经下来的目光,继续说:“你的底子不差,稍微花点心思肯定不是现在这个成绩水平,用功不是用给别人看的,这些话我不点破你也懂。”
说着倪棠才重新看着沈默:“沈默你说的也没错,我带了这么多届学生,像你这种天赋的确实少,不过外面的世界挺大的,任何领域都有天才的存在。你走出去看看就知道所谓的天赋也就那么回事,圈在天赋里坐井观天这种行为和自杀差不多,没意义,你也该考虑以后了。”
到最后倪棠再次心累地摆摆手:“行了去吧,早点打扫完回来上课。”
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下,同时说:“好的倪老师。”
而教室里,宋羽扬偷摸对邢舟说:“早知道就应该像上次一样给他们请假,你瞧瞧这闹的。”
邢舟反问:“用什么理由请假,不会又是让沈默装瘸吧,再来一次他估计能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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