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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珠宝生意的岳家,他们的二公子为争戏子打架,被人打残了一条腿,所以不好寻体面的亲事了。
施家父母要了许多聘礼,把施祥生卖给了岳家。
而施姐姐既劝不了父母,也说不动夫家帮忙,她只是会
哭罢了。
珍卿上辈子,旁听过一门社会心理学。
听那个老师讲“自杀”,说“自杀”并非单纯的个体行为,而是一种复杂的社会现象。
有一个名词叫“社会支持”。
政府、社区、亲友、专业人士,都是一个人的社会支持。
当一个人失去大部分“社会支持”,她多半会往绝路上走的。
施祥生看不到希望了,唯一向着她的姐姐,也不能给她任何希望。
施祥生又缓缓睁开眼,拉着珍卿说:
“珍卿,我从来到这世上,我觉得……自己……好冤枉。可是,又不知……向何人诉冤……我母亲走得太早了……”
说着,她的眼角边上,无声淌出两滴眼泪。
她深深地吸一口气,看着珍卿,微笑着流泪:
“珍卿,我真喜欢你……你念书好,交际也好,做什么都能做好……你像早晨的太阳一样,让我向往……。
“我却像墙角的苔藓,黑暗阴潮的地方,是我的家,也是我的地狱……
“我一次次,鼓起抗争的勇气,一次次被打散了……”
施祥生笑容更大,泪水也更密集,她认命一般地说:
“我是个没用的人,我养活不了自己……我摆脱不了他们……我活着也是行尸走肉……倒不如干净去了,免受这浊世的玷污……”
她姐姐哭得更厉害,劝她不要把心放得太窄,好死不如赖活着,等有了孩子就有盼头了。
施祥生推开她姐姐,惨淡的面容上,露出一点微弱的期冀:
“珍卿,把我的事写出来吧。
“古人出征之时,都要宰杀牺牲祭旗,你把我当做祭旗的牺牲,去讨伐那些杀人的父母,还有父母之命的婚姻……
“若能以我之鲜血,警醒于后来人,我的人生,总算还遗留一丝光亮……”
说着,施祥生握着珍卿的手,缓缓地阖上了眼,她愈加惨白的脸上,不绝地淌出泪水,呼吸已渐渐地弱了。
珍卿觉得,施祥生的脉搏没那么弱。她忽然问施姐姐:
“吞生鸦片自尽的人,虽然未必能够速死,
但没听说,能超过一两天而不死的。施祥生为什么这样呢?”
施姐姐揩着眼泪,解释说:“这几个月,小生有胃疾,早就吃不下饭了,勉强吃下去也要吐,要不然,怎么瘦得这样。她吞进去的生鸦片,吐出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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