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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过榻上人饮完汤药后的空碗, 见他冷汗淋淋,景葵急得泪眼汪汪:“师尊,您可是疼得厉害, 徒儿有什么能帮到您的?”
药还未入胃,腹部绞痛未止, 玉熙烟无力应话。
得不到回应,又不知他所碍, 景葵愈加恐慌, 现下与他而言,最大的惩罚莫过于要他在此瞧着师尊受此折磨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自那回师尊出关,他从师尊榻上醒来之后,师尊的身子似乎便每况愈下,想来必定与他破了他的神躯有关, 所为解铃还须系铃人, 既是他惹出的祸,便由他来偿还。
思及此处,他撸起袖子, 敲碎了案上的一只瓷盏, 一不做二不休, 割腕释血。
腹部的疼痛缓解了些许,见那只蠢货在做傻事, 玉熙烟勉强撑起身子, 虚弱无力地唤他:“你——过来。”
顾不上包扎还在冒血的手腕, 景葵端起盛了鲜血的碗奉至榻前:“徒儿的血虽不金贵,但望师尊不要嫌弃。”
见他手腕上的血顺着臂弯下滑染红了衣袖,玉熙烟蹙眉责道:“为师可允许你如此了?”
景葵垂下眼眸,吸着鼻涕:“可徒儿不想见您难受, 徒儿担心您,好担心好担心。”
自从他变傻后,倒不似从前那般油嘴滑舌,仅会说的酸话还尽来自于话本,这直白而又笨拙的关切听来却也新鲜,伸手抚上的他的后颈,玉熙烟欣然笑道:“为师自是不嫌弃你,可若为师嗜徒儿的血,像什么话?”
“那,”景葵呲溜一口吸了一小口碗内的血液,捧着碗一脸天真,“师尊一口,徒儿一口,徒儿与您只当饮茶谈心,便没什么像话不像话的了。”
玉熙烟闻言失笑,左右也难以教会他这其中道理,索性接过碗,将碗中之血悉数饮尽,叫他安心。
浓浓的血腥味在舌尖晕染,属于魔族血液的气息涌入丹田,与体内的仙灵之气交缠融合,没有想象中的疼痛和排斥,二者竟是相互融合,甚是他的气息似在抚慰他腹中的胎儿,玉熙烟愣了愣,
试图运气,不曾想这魔血之效竟比药效来得更快更让他舒坦。
清伦绝尘的面色本因病态而显得苍白,然那朱唇上残留的嫣红血迹此刻却将这张脸点缀地尤为媚弱诱人,景葵瞧得口干舌燥,几欲想上前吮他唇上的残汁,一享他在怀中酣畅淋漓的娇态。
啊!禽兽!
禽兽忽地双手捂脸,羞于叫师尊瞧见自己□□熏心的模样。
玉熙烟:?
视线落在他被割伤的手腕上,玉熙烟嘱道:“过来,靠近些。”
听师尊唤自己,景葵缓缓挪开脸上的双手,乖乖地往前挪了挪:“徒儿可还有什么能为您做的?”
一手扯了自己的发带,一手捉过他受伤的那只手腕,玉熙烟温声道:“你无需替为师做什么,只需照顾好你自己便可。”
散开的青丝散落在宽松的衣襟上映衬得他散漫了些许,少了平日的端庄和威压,更显亲近,景葵的小心房颤动了一下,再低眸,那只修长洁净的玉手在手腕上轻辗翻动,师尊正用自己的发带在缠绕他的伤口,一圈一圈又一圈,缠到了他的心上。
束好了发带的结,玉熙烟伸手抚上他的脸,指腹轻拭他脸颊的泪痕,病弱的俊颜溢出笑意:“哭什么,为师不是活得好好的?”
抬眸对上他温软的笑意,悸乱的心房在沦陷,景葵仰望着他,双眼一眨不眨。
见他呆滞的模样,玉熙烟又再提醒:“记住为师的话,往后莫要再伤了自己,你既是为师的人,除了为师之外,任何人都伤不得你。”
任何人都——伤不得我。
我是……师尊的人?
眼睫轻颤,景葵小心翼翼地问他:“师尊为何——总待徒儿这般好?”
听他如此问,玉熙烟默了默,面色忧沉了几分,语调渗满哀情:“因为你与他,长得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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