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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公子看了染烟一眼, 并未在意,径自走到床榻边,开始解兰鸿的衣服, 然后拿了把铜剪刀, 开始剪他腰间原来缠着的纱布。
染烟见剪开的纱布, 渐渐露出血色, 又是害怕,又是心疼, 狠狠咬着唇,一言不发地侧头紧盯。
贴着皮肤的那几层纱布,已经被血渗透,和伤口隐隐沾在一起,白衣公子揭开的时候,兰鸿眉头一下子紧拧在一起,牙关也紧咬,显然很是疼痛。
染烟实在忍不住, 转脸望着白衣公子,低声怯怯祈求:“您……请您轻一点,可行吗?”
白衣公子却压根没理染烟,也没停下手下的动作, 反而猛地用力, 撕开一块, 痛得兰鸿即便咬着牙, 也闷哼了一声。
“怕疼?就该回去好好养伤……”
“白茂生!”兰鸿突然低喝一声, 打断了白衣公子的话,“莫要胡言乱语,你要是不行, 我另请高明。”
白茂生冷哼一声,不再说话,拿了一些药水和药粉,开始帮兰鸿处理伤口。
“没事,不疼!”
染烟从床尾看得,唇也要咬破了,猛听见兰鸿温言说了句,抬头,才见他正望着自己,原是对自己说的。心中更加难受,即便死命忍着,眼泪还是溢了出来。
白茂生把伤口重新清理消毒,又上了药粉,等了等,见血水不再溢出药粉,才拿了细纱白布出来,对兰鸿说:“我这要怎么给你包扎,你坐起来吧。”
兰鸿要起身,又扯痛了伤口,染烟顾不上别的,脱了鞋从床尾爬上去,小心翼翼爬到床内侧,搀扶兰鸿起身。
白茂生这才注意到染烟,一边在也帮着搀扶兰鸿,一边打量着她,开口要说什么,却又止住,转头见兰鸿已经在怒目瞪他,忙移开关注染烟的目光,有些讪讪地小声解释:“我以为,是你身边的普通小丫鬟呢……”
染烟并顾不上关注这些,满眼只瞧着兰鸿腰腹前的伤口,又抬头看兰鸿脸上是否露出痛色。
兰鸿坐起,伸手把她往后拦了拦,染烟就跪在了兰鸿身后,帮着扯
起外衣,让白茂生绕着兰鸿的腰腹,缠裹纱布。
白茂生处理好伤口,又从药箱里拿出一些瓶瓶罐罐,然后写了一个药方,把长生等人叫进来,叮咛了些话,方走。
染烟方才撑着,如今回想伤口的样子,并非兰鸿所说“只是小伤”,而是又长又深,翻了皮肉出来,很是吓人,看着就很痛。又想着兰鸿不知因何受了这么严重的伤,若是伤口再深一些,或者施救不及时,不禁有些后怕,心慌手抖起来。
兰鸿抓住她的手,她眼里含着泪,咬着唇忍耐,半句安慰和关切的话却说不出口,只怕开口就要哭出来。
兰鸿又伸手轻轻捏在她嘴唇两侧,见她仍咬着唇,微微颤抖,伸出一根手指,从她唇上轻轻抚过,笑着说:“你便是把你的唇咬破了,也没法让我的伤口马上好……”
原只想安慰下她,让她不要再这般咬着唇,可是这般抚过,心中却不知为何,竟生了点恶念。
“不若你亲我一口,说不得我还能忘了疼……”
染烟不知他这话有何道理,“亲我一口”这般令人羞臊的事情,又怎能让人忘了疼,却又盼着真的能对他能有一点半点缓解,偷偷看了眼其他人都已经出去,小声问:“真,真的?”
本来满是犹疑,却见兰鸿竟是一脸诚恳,郑重点了点头。不免纠结起来,回头又看了看房门,握拳犹豫了半晌,终于还是爬上了床,跪在兰鸿跟前,望着兰鸿嘴的位置,紧闭上眼睛,轻轻碰了上去。
心里已经羞得如有鼓擂,却还是想着那夜兰鸿怎么亲她,依瓢画葫芦,轻轻去亲他的唇。才亲了几下,却被兰鸿伸胳膊揽在背后,化了被动为主动。染烟下意识想往后躲,却又不敢用力挣扎,怕有碍于兰鸿的伤口,只能轻轻往后仰背,任他采撷。
兰鸿原本只是想逗逗染烟,省的她一直满脸忧愁,却没想到她竟是当了真,且这般乖巧服从,眼见她紧闭双目,长长的睫毛抖得如同扑闪的蝴蝶翅膀,轻轻凑上来,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她的唇,如花瓣
一般,滑润又潮湿,轻轻在嘴角蹭过,停滞了一下,羞得几乎连呼吸也乱了,却还是蹭了上来,有些笨拙地亲了口。兰鸿只觉得心里犹如千万只鸟儿叫嚣着飞出了密林,再也忍不住,伸臂揽住了她,眼看着她脸上的红霞越发的深了颜色,眉头紧蹙,跪也跪不稳,才略略放开,凑到她耳边轻声说:“果然……真的不疼了。”
染烟努力喘息几瞬,终于找回了正常的气息,睁开眼,脑中却白茫茫一片,望着兰鸿似是望着虚空,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又把头轻轻埋在他颈下,却半点儿力气也不敢用,只恐又弄疼了他的伤口。
兰鸿伤着,染烟原是想好了定要好好伺候他,为他煲汤煮羹,端茶送水,却被他用各种原因留在了东屋,两个人每日里倒有大多数时间都在一起,无论日夜。没人的时候,又被兰鸿哄着为他止疼,染烟心里觉得这样有些不对,却又舍不得他疼,每次就捱着羞,乱着呼吸,与他亲嘴儿。
这么过了几日,兰鸿伤口更换时,已经不再淌出新的血渍,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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