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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烟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
就在刚才,他们走出宝器楼的时候,微烟连忙招呼马车过来,准备搀扶柳如梦上车。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一直紧紧握住柳如梦手不放的温凉竟然抢先一步行动起来。
只见温凉巧妙地借助手中紧握的优势,顺势将柳如梦牵上了马车。
柳如梦原本以为自己在宝器楼时已经对温凉足够冷淡,让他明白自己的态度,他就会知难而退。
可谁能料到,这个人脸皮如此之厚,简直就是得寸进尺!
更过分的是,温凉不但紧跟着柳如梦一同钻进了马车,而且还毫不客气地把微烟赶出了车。
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让微烟措手不及。你说,遇到这样的情况,微烟怎么可能不生气呢?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被温凉放下的车帘,心中怒火熊熊燃烧。
这个可恶的温凉,实在是太过分了!
微烟不禁暗暗发誓,一定要想办法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微烟和车夫坐在外面驾车,一路吃着风,一路还吃着醋:主人现在都不为自己说句话了,任由那个温凉胡来,要是那温凉趁着跟主人独处……又对主人亲薄的话……
可是车里却完全不是微烟想的炫旎。
柳如梦稳稳地坐在主位上,尽管她的手被温凉紧紧捏住,始终没有松开,但她依然端庄地坐着,一言不发。
此刻想要挣脱也是徒劳无功罢了。
温凉自打进马车后便坐在一侧,目光直直地盯着柳如梦,眼见着柳如梦迟迟不语,终于忍耐不住轻声咳嗽了一下,开口问道:“你莫非真想出家去做姑子不成?”
柳如梦实在搞不懂温凉这人究竟是怎样一个思维方式,有时觉得他挺机敏聪慧的,可大多时候都感觉他脑袋里怕是装满了浆糊吧!
于是她一脸漠然地回答道:“与你何干?”
温凉闻言,稍稍向柳如梦身旁挪近了些位置,略带焦急地追问道:“怎会与我无关呢?”
“当然与你没有关系。”柳如梦的语气依旧从容淡定,不紧不慢地应道。
温凉被柳如梦的话噎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觉得胸中憋闷不说不行,“我说过我喜欢你啊,你难道一点都没想过跟我在一起吗?宁愿青灯古佛也不想和我在一起?”
柳如梦抬眼,直视着温凉恳切的眼神,轻轻的说,“温郎君,我刚在宝器楼跟隆升说的话,也是说给你听的。你……”
“我知道啊!”温凉已经有些等不及柳如梦把话说完了,抢着说道:“你说你乐籍身份不能当正妻也不愿做妾,也不愿意做外室啊!我知道啊!我都懂啊!”
柳如梦见温凉急不可耐但是完全没有明白自己意思的样子,笑了笑,说道:“你知道什么?又懂了哪些?”
温凉被柳如梦这么一问,有些愣住了,想了想,说道:“我知道,你不是乐籍身份。我懂你心气高不愿伏低做小。”
果然是一点都没明白,还不懂装懂!
柳如梦轻叹一声。
温凉听到这声叹气,立刻知道,自己刚刚说的都没对,连忙又问道:“你不喜欢我吗?一点都不喜欢啊?”
柳如梦低眉叹气,并不想和温凉再纠结喜欢不喜欢的话题,但是明显温凉没有打算放弃,继续追问到:“上次,你说你看不上韦保衡和他的家世,是不是更看不上我这样的家世?”
温凉越扯越远,柳如梦根本不理他。
见柳如梦对自己不搭不理,温凉准备开始说狠话了:
“我虽然不知道你是什么家世,但是就凭你家能让你出来在宜香院做太常的暗探,我猜,你的家世也不见得能比我更好,更别说是韦家了。”
“你为何如此看不上我呢?”温凉不禁感到自己犹如一粒微尘般渺小无力,仿佛在柳如梦眼前变得飘忽不定、虚无缥缈,甚至难以被她察觉到存在。
当柳如梦听闻温凉那近乎恳求的话语时,她的手亦不由自主地随着他轻轻摇动着,内心也不禁随之动摇起来。
然而,一想起温凉自西市归来后在马车上所说的那些话,柳如梦便无法给予回应。
尽管此刻温凉说得满怀激情且真挚无比,但这并不能改变什么。
只是,原以为自己已然向温凉解释得足够清楚明白,好让他不再苦苦纠缠,可事与愿违,现在看来,温凉似乎并未真正理解其中深意。
又是一声轻叹,柳如梦终于开口说话了:“温郎君,我觉得,我们还是把话说的更明白一些吧。”
“好!”温凉看到柳如梦终于愿意跟自己交谈,一口就应承了下来。
柳如梦终于也抬起眼帘,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刚刚对隆升恶狠狠该出手就出手,而在自己面前却可以做到有求必应百依百顺的样子。
柳如梦轻轻地眨了眨眼,眼眸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哀伤,然后深深地又叹息了一声。
这声叹息仿佛承载着无尽的忧愁,让人不禁心生怜悯。
温凉被柳如梦的神情所吓到,他紧紧握住她的手,关切地问道:“你为何总是如此哀叹呢?倘若你真有难言之事或是迫于无奈的困境,请务必告知于我。我们可以一同面对,共同寻求解决之道。”
柳如梦愣住了,心中暗自思忖道:“若是他孤身一人,或许我去向父皇求情,此事尚有转圜之机。”
然而……现实却如此残酷,她脸上露出一抹凄惨的笑容,缓缓伸出手,那只手一直被温凉紧握着。
柳如梦举着被温凉抓住的手,凝视着温凉的眼睛,轻声说道:“温郎君,有时候,某些人并非仅仅依靠紧握在手便能留住。”
话音刚落,温凉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他急切地追问:“那么,要如何才能握紧你呢?”
柳如梦的目光变得愈发柔和,但其中夹杂着无法言说的痛楚,她默默无语,似乎在思考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片刻后,她终于再次开口:“温郎君,此事并不复杂,我现在能劝温郎君的只有一句:但惜眼前人。”说完,她轻轻地挣脱了温凉的手,转身下车。
留下温凉独自坐在原地,陷入了沉思之中,喃喃道:
“你就是我的眼前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