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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我们的运气不错,上天注定要让李子冀死在我们手上。”
纪飞羽突然说出这样的话,使得众人恐惧的环顾四周,生怕不小心被人听见。
瞧着他们如此模样,纪飞羽反倒是笑了起来:“这场面看似惨烈,但实则恰恰能够证明李子冀已经穷途末路。”
众人一愣,然后都是用看疯子的目光看着他,杀了几十人,他们甚至还在其中看见了数个早已闻名天下几百年的老怪物,这叫强弩之末?
纪飞羽道:“李子冀故意示弱,将贪婪宝物追逐他的人吸引聚集在一起,然后出手将其覆灭斩杀,用以震慑我等,可为何如此?”
为何如此?
这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纪飞羽也不等他们回答,继续说道:“李子冀天下无双,若是他全盛巅峰,别说宝物在他手上,就算是他拿着宝物在我们面前走过,又有谁敢动手?”
没人敢动手,毕竟没人会找死。
纪飞羽道:“所以如果李子冀真的伤势不重,他一开始大可不必奔逃,来几人杀几人,意识到没机会的我们必定会放弃追逐的念头,如此一来岂不比他费尽心思伏杀引诱更加有效?”
“但他偏偏没有这么做,而是通过示弱,让我们生出一种他并未受重伤的假象,从而震慑我等不敢继续追逐,为什么明明一开始就能达到的目的偏要等到现在?”
其他人也似乎听懂了,明明可以更简单做到,李子冀却偏偏用了偏难的法子,用更强势的态度来掩饰自己的弱势。
若真是如此
众人原本因为恐惧而生出退意的心思再度活络了起来。
纪飞羽抬头看着那些生长在各处的黑色火花,迈步跟随前进,然后脚步猛地再次停下,那张刚刚还胸有成竹的面孔陡然骤变。
“火花消失了?”
火花消失了,那跟随李子冀身上,将近三天三夜,所过之处定然会留下痕迹的黑色火花竟然就这么消失了。
为所有人引路的明灯无端熄灭,就只有两个可能,要么是李子冀死了,要么是李子冀的伤势已经有所恢复,所有人脑海里生出的结果都是后者。
秦政和柯西里也是如此。
很巧合,他们三人同时来到了火花出现的最后这处地点。
“我认得你。”
秦政看着走到近前的柯西里,平静的眸子里并未有太浓的警惕,圣朝人总是会关注李子冀的经历,自然也知晓李子冀在插花镇与柯西里一同回去神山的事情。
何况,天底下这般古怪滑稽打扮的人,就只有柯西里一个人。
“我不认得你。”
柯西里耸了耸肩,目光在一旁的秦明身上看了一眼,随即若有所思:“但看样子你也是来救李子冀的。”
一个要杀李子冀,要抢夺宝物的人,身边是不会跟着三境修士这样的累赘的。
秦政看着火花消失的地方:“李子冀伤势有所恢复,这是好事。”
失去了火花留下的痕迹,再想找到李子冀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对那些追逐者来说是如此,对他们这些拯救者来说同样如此。
柯西里双臂环抱,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你不觉得这件事很有意思吗?”
“有意思?”
秦政眉头微皱,没懂他的意思。
柯西里蹲下身子,盯着在雪面上盛开的一朵黑色火花,在秦明诧异的目光里将自己的手掌放了上去,诡异的黑色火焰顺着他的指尖迅速朝着手臂蔓延过来,柯西里却不以为意,神辉映照手臂,将蔓延上来的黑色火花清除干净。
“这诡异的火焰虽然难缠,却还没到无法处理的程度,我尚且能够应付,何况李子冀呢?”
秦政听懂了他的意思:“除非他是故意的。”
柯西里微笑道:“他在洗剑宗得到了以身化剑,又于焚香节得菩萨金身,这天底下到底多重的伤是他三天三夜也不能恢复的?”
秦政道:“所以你才说很有意思。”
柯西里点了点头:“所以我才说很有意思。”
秦政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柯西里原地坐下,身体靠着一棵树,将头上的草帽摘下放到一旁,淡笑道:“我打算就这么坐着。”
没有了黑色火花的指引和预判,想要再简单直接的找到不知去往何处的李子冀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很多人开始起了放弃的念头,即便是想要继续寻找的也不知道该从哪里入手。
长夜将明。
并无日光,只是天渐渐亮了,李子冀的身旁有一座小湖,甚至不能算是湖,大概只有数十米方圆大小,他背后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但苍白的脸色还是能够看出他受到的伤并未完全恢复。
尤其是那双眉在用力皱着,他就站在这座小湖前方大概十米的距离,自己与湖水之间平坦没有任何阻隔,可他却始终站在这里,不曾向前迈出脚步。
从被不死者追上之后,再到佛门三位苦行僧碰面交手,然后就发生了许多破釜沉舟的人打算从他身上得到所谓宝物,他能够感到这一切的背后都不是巧合,一环扣一环,就像有人在背后操纵着这一切。
尤其是伴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感觉就愈发的强烈,他甚至能够清晰地感知到这一路沿途的追逐都是为了逼迫他走进一个陷阱,一个更大的陷阱。
那个陷阱应该就是这里。
李子冀望着这座小湖,最终还是迈步走了进去。
湖水碧绿,像是一处倒映着深渊的幽潭,四周都很干净,一眼望去空无一物。
“你终于还是来了,我本以为你会绕开这里。”
熟悉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似乎是有意让人听不见身处何方,李子冀的目光却始终都没有离开面前的这个深潭。
一道人影也缓缓地从潭水之下破水而出,就那么站在水面上,看着走过来的李子冀。
这声音很熟悉,这人同样也很熟悉。
是木南山,他看着李子冀,平静的目光就像是当年扶摇台上二人相遇。
“原来如此。”
李子冀瞧着他,既然是木南山,那这宛若大网笼罩一切的感觉,也就不足为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