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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负陆离的期待,顾明很快就收集到很多关于黑木太郎和桔川泠的八卦,无非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感情深厚之类的,言辞里,十之八九对桔川泠都充满各种赞誉,总结来说,她是一个全心全意为黑木太郎活着的女人。
这是一个无限接近顾澈猜想的结论,但杜永才反馈的信息,他们调用了明湖所有的监控,确认只有黑木太郎一人进入案发现场,而桔川泠的入境记录是预计的案发后两天,她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如果按顾澈的设想,桔川泠也参与到案子中,她究竟以什么角色参与其中?
认真翻看桔川泠的详细介绍,这是顾明雇佣的侦探和几个记者提供的资料汇总的,桔川泠从小到大成绩都极佳,据说智商测试高达180,是桔川家这一代的佼佼者,她的个性温婉,极擅长烹饪,符合日本人对妻子的一切要求。
桔川家虽然没有黑木家在医学界的影响力,但桔川泠的父亲弃医从政,目前是国会议员,在政界具有相当的影响力,桔川泠是他的第二个孩子,也是唯一的女孩,和日本传统世家的重男轻女一样,桔川家的女孩子也比男孩子低一等,虽然桔川泠智商超群,但她未来也只能作为黑木太郎的夫人巩固桔川家的社会地位。
如果是在国内,桔川泠有这样的条件估计反抗家庭暴政就能上新闻热搜,但桔川泠非常平静的接受自己的设定,至少侦探和新闻记录都没挖掘出她任何因为不满而反抗的新闻。
桔川泠目前是东医大的讲师,业内的评价不算好,也不算差,她的主要精力并不是事业,而是她与黑木太郎的联姻。
黑木太郎因为太受欢迎,但桔川泠的手段很了得,很少有女生能接近黑木太郎,国中期间只有三人,那位脸颊受伤的吉永凛子是最勇敢的一位,所以她受到的惩罚最重。
“顾澈,”陆离把手里的一份资料拿给顾澈,“你看桔川泠的姑姑。”
桔川泠的姑姑桔川瑶是催眠治疗师,在业界很有名,最着名的案例是通过催眠,治愈了一位日本政客妻子的梦游症。
“你说通过催眠能控制人犯罪吗?”陆离笨拙的削着苹果,他和顾澈在家务方面一向是半斤对八两,“桔川泠有没有可能是通过催眠让黑木太郎亲手杀掉沐暮?”
就算认为顾澈和陆离两个人是脑残,顾明仍然通过自己的人脉获得拜托日本着名催眠大师金木俊彦的接见。
听完顾澈的询问,金木俊彦发出爽朗的笑声,不是嘲讽,而是愉快,“抱歉,你们把催眠想得太神奇了,催眠只是通过一个媒介,让接受催眠的人高度专注于某个事件上,你们可能看太多影视作品,受到误导。”
虽然自尊心略受打击,但和金木俊彦的聊天仍然非常愉快,结束前,金木俊彦对顾明笑着说一大段话,顾明一句一句的翻译出来:
催眠并不能完全控制一个人的行为,当然,在催眠的过程中,给他一定的心理暗示,也许会对他的某个行为产生影响,也许这么说非常绝对,日本警方也曾邀请我参与过案件的调查,我可以这么说,所以说自己受催眠师的控制而犯罪的罪犯,都是想为自己脱罪找的借口。
回到酒店,三人讨论过后都认为在日本无法进一步查询下去,信息的渠道非常有限,又无法真正接触到黑木太郎和桔川泠,所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猜测的层面,这个案子进退维谷,顾明的建议是先暂时放一下,回国再看看是否有其他线索。
目前看来,只能这样,顾明申请两周的假,准备先到京都,再到仙台和长野,赏完樱之后,顾澈和陆离再回国。
如果不是顾明,顾澈和陆离一天都在日本待不下去,语言的问题勉强能用翻译软件解决,但过于清淡的伙食让两人痛不欲生。
在京都停留一周,启程前往仙台,顾明一边翻看医学杂志,一边教训顾澈,毕竟医学方面有一些新的突破,这个家伙懒得连走路都觉得累。
“顾明教授,”听见这个称呼,顾澈立刻觉得自己得救,毕竟陆离为躲避顾明的唠叨,一早就戴着耳机装睡,“很高兴见到你。”
从顾明的神情推测,他并不认识这个衣着光鲜的中年男人,他却已经把公文包放在顾澈的脚边,从怀里掏出一张名片,“我是东京警察厅的小野次郎,三个月前,曾经旁听过您分享的一个法医案例。”
完全听不懂日语的顾澈向陆离靠靠,正准备接过一只耳机和他一块儿睡,没想到小野次郎用蹩脚的中文说,“我学习过一点中文,也看过一些法医案例,最近我在研究黑木太郎的案子,我有些想法想和您交流一下。”
顾澈坐正身子,就连陆离都悄悄取下一只耳机,小野次郎在得到顾明的回复后非常高兴,却转用日语,“我研究过案子,案发后,警方的行动快速有效,但他们忽略一个问题,这件案子,很有可能是两人作案。”
这与顾澈的猜想不谋而合,顾明低声解释,警方调用所有的监控都只看到黑木太郎一个人进入案发现场。
小野次郎微微一笑,“我说的,并不是两人共同作案,而是一人谋划,另一人实施,一般情况下,如果不是激情杀人,那一定是预谋杀人,如果按表面案情的呈现,黑木太郎是因爱生恨,那他杀人只会因为恨,对被害人的尸体处置一定非常随意。”
听到这里,陆离已经坐正身体,顾澈看见他手机上的翻译软件陆陆续续出现文字,要得到完整的信息,只有等下车后问顾明。
“但黑木那家伙对尸体的处理非常另类,除头颅外,其他消失的身体很有可能除骨骼外已经成为他身体的一部份,”小野次郎的神情很严肃,“他背着被害人的头颅四处游荡,说明他内心并不认为被害人已经死去,而是认为被害人以另外一种方式与他共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