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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仪在疼痛许久之后,派出去的小厮终于回来了。
他激动地小跑进屋,快步来到谢仪面前,献宝似地掏出一个造型精美的盒子:“公子您看,小的幸不辱命,总算是买到您想要的止疼药了!”
谢仪一听,忍不住也有些激动。
他死死盯着那盒子,见它造型精美,瞧着价值不菲的样子,不禁对里头的东西更有了几分信心。
他急忙问道:“这是哪家的药?止疼效果如何?”
小厮小心说道:“这药是从一个外地来的药材商人手里买的,小的亲自试过了,效果极好。用了之后,很快就能止疼。”
顿了顿,他又小心补充道,“就是太贵了些,一钱就要一两金子。小的没敢多买,只买了十两金子的药量。
想着公子您先试试,要是觉得好用,就再买。反正那位药材商人最近都会留在京城,不必一次买太多。”
谢仪打开盒子,发现里面是五颗制好的丸药,色泽漆黑,散发出浓烈的香味。
他细细闻了闻,总觉得这丸药的香味过于浓烈,像是有意在遮盖什么。
于是捏起一颗药丸放到鼻子前,更加细致地闻了闻。
这一闻,他终于闻到了一丝别的味道。
等分辨出那究竟是什么味,谢仪的脸色瞬间黑了。
他用力将药丸丢回盒子里,拿出帕子疯狂擦拭,眼神冰冷地看着小厮:“这就是你花十两金子买回来的好药?”
小厮吓得双腿一软,赶紧跪了下去,可怜巴巴地说道:“公子,这药的味道虽然不太好闻,但它真是好东西。而且点燃之后,它的味道特别好闻!您要是不信,我现在就给您点一颗!”
谢仪死死瞪着他,冷冷问道:“这药,你可找大夫看过?”
小厮惊讶地看着他:“公子担心这药有问题?可这药是回春堂的大夫推荐的。他说这药的效果极好,只是价格太高,回春堂和那药商一直没谈拢。”
谢仪仍旧觉得不放心,可他实在太疼,所以犹豫许久后,还是让小厮点了一颗。
只见小厮从盒子里拿出一个小巧精致的香炉,又用火折子点燃一颗丸药,放进香炉里。
等到青烟袅袅升起,他深吸了一口,确定味道没错后,这才用手捧着那小香炉递到谢仪面前:“公子,您深吸一口,看看味道如何。”
谢仪半信半疑地吸了一点,只觉异香扑鼻,丝毫没有先前那股子难闻的尿骚味,不禁诧异地看了眼面前的小香炉。
小香炉做得十分精致,拿在手心里更显小巧可爱。
他犹豫了一下,试探着深吸了一口。
很快,他就感到了一股奇异的舒适和畅快,那些折磨人的痛苦竟是当真被压制了下去。
谢仪忍不住又深吸了一口,发现效果更为明显。
小厮偷偷打量着他的反应,见他的脸色明显好了许多,这才小心翼翼问道:“公子,您觉得效果如何?现在还疼吗?”
谢仪畅快地笑起来:“效果很不错,没之前那么疼了。”
说话间,他再次深吸了一口。
就这样一口接着一口,他终于再也感觉不到身上的疼。
谢仪愈发满意,甚至还试探着翻了个身,从趴着变成侧躺。
虽然微微会有些疼,但是比起先前那种灼烧般的痛,这点疼已经不算什么。
谢仪感受着难得的舒适,心中却有些不安。
这药的效果如此立竿见影,当真对身体无害吗?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等明日大夫上门换药的时候,让大夫帮忙查看这药。
而另一边,谢允和谢老夫人同样在疼。
他们的疼还跟谢仪不一样。
谢仪是因为挨了板子,所以下半身疼得厉害。
两人则是莫名感到钻心的疼,还有肚腹也疼得厉害,像是吃坏了肚子。
偏偏找大夫看过后,大夫只说是两人得了心疾,还吃坏了肚子,给开了药。
可惜两人吃过药后,并没有多少效果,心口和肚腹仍旧疼得厉害。
谢老夫人毕竟心里有鬼,又在刑部衙门里“撞过邪”。
这一疼起来,她就怀疑是洛笙显灵,想要将她带走。
所以一边让人给洛笙烧纸,哭求洛笙放过,一边却又偷偷派人前去寺庙和道观请人,想要除了洛笙作祟的冤魂。
她还派人将谢允叫去,指着他的鼻子将他臭骂了一句。
“都怪你,本来好好的家,你非要娶陈芳那毒妇,害死笙娘!现在笙娘回来报仇了,你说怎么办?我怎就这么命苦,老了老了,还要遭这样的罪!呜呜呜——”
谢允跪在地上,被她骂得心烦不已,还憋了一肚子火气。
他不满地反驳:“母亲当年不也信了那道士的鬼话,觉得笙娘是狐狸精,想要除了她吗?如今又何必来怪我?
更何况,鬼神之说本就不可信,笙娘若是当真阴魂不散,又岂会等了这么多年,才来报仇?”
可惜谢老夫人自有她的逻辑:“鬼神之说怎就不可信了?笙娘刚死,即便怨气颇重,可毕竟没什么道行,自然是花些时间积攒实力。你刚考上状元的时候,难道有你现在的实力?”
这话该死的太有道理,说得谢允简直哑口无言!
“总之你想点法子,赶紧把洛家的东西全都还回去,再请得道高人做个法,让笙娘安心去投胎。她要实在舍不得修儿跟攸儿,咱们也可以帮她一把。”
最后一句,谢老夫人说得格外意味深长。
……
刑部大牢。
承恩公站在牢门前,目光复杂地看着满脸憔悴的陈芳。
如今的她身穿囚衣,双膝跪地,发髻散乱。若是仔细看,还能看到其中夹杂了不少白发。
不过短短数日,她已经沧桑得不成样子,仿佛老了十岁。
“爹,女儿不孝,给您蒙羞了!”
她哽咽着道歉,恭恭敬敬给承恩公磕了三个响头。
“你太让我失望了,我真没有想到,你竟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你不必再求我,我已经将你的名字从族谱划去,从今往后,你再也不是陈家女儿!”
“爹——”陈芳绝望地痛哭流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