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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灼无动于衷。
他的母亲是大乾的长公主,自然也爱惜羽毛。
他早已在乐安县主的生身爹娘身边安排了人,有他的人提点着,乐安县主的爹娘只会翻来覆去的哭诉思念女儿,不求荣华富贵金银财宝,只求能日日常相见,享天伦之乐。
什么都不求,什么才都会有。
届时,母亲再专横跋扈,也绝不可能因为乐安县主嫌弃农户出身的爹娘,便以权压人,断其血脉亲情。
找谁做主,都无用。
没了长公主府府为乐安县主撑腰,乐安县主也不过是无根浮萍。
谢灼的视线再次看向镇纸压着的手稿,眉眼间漾起浅淡的笑意。
他信顾荣绝非狠辣滥杀之人。
所有的仇恨背后,皆有缘由。
顾荣说是生死之仇,便不可能是无的放矢。
退一万步讲,即使顾荣滥杀,他陪顾荣入地狱赎罪就是。
更何况,乐安县主的的确确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是好东西的乐安县主动了跟顾荣一样的念头,试图撬谢灼的墙脚收买宴寻。
“宴侍卫。”
埋头走着的宴寻,如同被毒蛇猛兽盯上遗憾,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只见,乐安县主从荷包中捻出一张银票,不由分说递给了宴寻。
乐安县主对宴寻并不陌生。
谢灼的心腹。
贪财、吝啬、又嗜酒,言语间还沾染着市井气的轻佻肤浅。
俗称,嘴贱。
不同于谢灼的另一员大将,丞昇。
丞昇最大的缺点是长得过于唇红齿白,像极了任人亵玩的兔儿爷,但除此之外,无可挑剔。
所以,倘若她想在谢灼身边安插眼线,宴寻是最合适的选择。
一见银票,宴寻眼神习惯性一亮。
条件反射,由不得他控制。
啧。
一百两?
宴寻眼里的光灭了。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虽说,他依旧是财迷,但他的眼界已经被女财神的阔绰豪爽无限制拔高了。
他,岂能为百两银票折腰!
宴寻不假辞色推拒道“乐安县主,这不能收。”
乐安县主秀气的面庞上勾勒出和煦明媚的笑容“宴侍卫是灼哥哥最信任的人……”
“恭敬不如从命。”宴寻根本不给乐安县主发挥的余地“谢过县主的厚赏。”
“县主,这边请。”
银票该收就得收,至于狺狺狂吠,不该听就不能听。
乐安县主怒火中烧。
谢灼看不起她也就罢了,宴寻区区一个卑贱的侍卫竟也敢戏耍于她!
“宴侍卫,据本县主所知,你零丁孤弱,由年迈的祖母躬亲抚养。而今,令祖母疾病缠身常在床褥,你日益奔波忙碌,难以在侧侍奉汤药,本县主闻之,心中实感不忍。”
“乌鸦尚知反哺,宴侍卫乃良禽也。”
良禽择木而栖。
“哪怕不能日日侍奉,多些银钱总是好的。”
宴寻心下嗤笑。
这算是威逼利诱并用吗?
宴寻勾勾唇角,笑容里恶意满满“县主只知其一,不知其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