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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份拥抱,是陆斌,是朱厚熜,是梁储,是郑包,是诸多男性给予不了的事物。
男性坚硬的后背,宽阔的胸膛,厚实的肩膀,能够带来的只有安全感,而不能安抚伤口。
能够舔舐伤口,安稳心灵的从来只有女性,只有母性才能做到。
在渴求健全,自卑残疾,希望母怀,思念父拥,却全部失而不得的情况下,她给予了一份终生难忘的怀抱。
这是让陆斌也感激的事情,因为这挽救了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将一个人从深渊边上拉回来,这足以叫无数男人发自内心的尊敬。
后来小武把这份拥抱记了很多年,直到黄娥去世之后,几十年如一日的将这份第一次获得,并且人生中多次获得的拥抱当作支柱,非常坚强的活着,让许多人都刮目相看。
当然,那是后话,暂且不提。
这孩子哭的时候,哭的非常凶,使劲挣着身体,使劲将无力的手臂前抵,使劲将下巴顶在黄娥身上。
说实话,瘦而尖的下巴抵在人身上是非常疼的,但黄娥觉得,这不算什么,更多的还是喉咙里发处哄的声音,这个声音黄娥曾向许多有孩子的妇人学过,是很管用的法子,原本黄娥是准备为自己以后的子嗣准备的,可此时用上,却也是正好的事情。
黄娥吟哦着,踱步着,最后变成了念诵古诗,但是她也不清楚自己最后念诵成什么样子,反正那些最后都变成了口中的哼哼。
这如果有外人看见,黄娥一定是要羞赧的,因为这副模样像平常妇人,而不像才女。
好在,哭泣最后变成了流泪变成了沉睡,挣扎变成了呜咽变成了蜷缩。
不知为何,这竟叫黄娥心里充满了成就感,这是一篇绝好诗句也带给不了她的美妙感受,好似这是一种功绩一样。
这也许是四周许多孩童倾慕的目光造成的,也许也是因为名叫陆斌那小子一脸恭敬的叫着姐姐造成的。
反正理由很多,黄娥没有心思一一辨认。
她只晓得一件事,倘若怀里的孩童不能被照顾好的话,这会是让她非常困扰的事情。
极有可能自己又要陷入到当年没有嫁给杨慎时那种魂不守舍,夜不能寐,茶饭不思的李清照状态,或许比李清照的状态还要差些,如果比一个恰当的例子大概是唐后主李煜的那个状态,唉声叹气是免不了的。
嗯,这个理由待会儿可以用于说服她的丈夫,说服丈夫让她成为这里的一名女先生。
是的,她现在想要在这里当一名女先生。
这种决断其实并不容易定下,好吧,对于黄娥这样的女子来说,其实不难定下,毕竟她是个执拗但不别扭的女子。
虽然有些在意世俗的看法,害怕一些做法让这里的其他人收到伤害,害怕丈夫与公公受制于大家族规矩使自己不能去做这样的事情。
可她还是在陆斌当着自己丈夫面提出请求之后,开始思考用什么理由对付自家铁青着一张脸的丈夫。
不过说服丈夫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黄娥有那个信心,事实上,甚至已经不必黄娥去多费唇舌了,自家丈夫那动摇的心,自己这做妻子的现在能够分明无比的感受到。
这家伙虽然披着才子的名声,可也是抱着仁义信念的古板家伙,而像他这样的人,看到这副场面怎么可能不动摇呢?
只是嘴硬罢了,他经常这样,哪怕服软,嘴巴也是不饶人的。
据说他年轻的时候经常因为这件事挨公公的打,可那又是一件死活都不肯承认的事情。
不过说不定过两天自己就能一窥公公与丈夫之间的父子面目了。
如果自己所料不差的话,丈夫十有八九得跟公公去吵上一架。
因为从陆斌那小孩儿送完梁储跟着丈夫一同回来之后,两人虽然又是阴阳怪气,又是针锋相对吧,可那做先生的请求,是真真规规,明明白白向着自己这一对夫妻两个人请求的。
自家丈夫许是跟那小子不对付的深了,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阴阳怪气着道“学我蜀中杨门的学问?你若是下跪,我说不得会考虑考虑。”
那个叫陆斌的孩子张红的脸,估计本也是想破口大骂来着,可是看了看名叫小武的孩子,看了看自己,一咬牙一跺脚,半边膝盖就弯了下去。
至于为何说自己的丈夫是反应不过来,嘴秃了呢?
因为当他反应过来,又看到这叫陆斌都孩子真的要下跪之后十分尴尬的喊道“好了,休要跪下,这成何体统!我自是要再三思量,才好给你一个答复,只是吾乃官员之身,只能再下值之后,休沐之时,才得片刻闲暇,而且我有功名傍身,就是以私塾先生来论,也不可怠慢与我,而我妻子黄娥,更为人妇,不能随意抛头露面……”
黄娥是有扶额长叹这个冲动的。
这得怪自己,怪自己当年没瞧出来,写诗写词都是上选,一身才华横溢的丈夫,其本质跟呆头鹅也没什么区别……
不,也不是呆头鹅,呆头鸭的可能性更大些。
看着罢,黄娥都能够肯定,十有八九,他将成为这个城吏司最严肃古板且从不缺课的那个先生。
说不得以后还要瞅准着那陆斌教训,因为他除开工作之外的时间舒展孩童心性之类的事情。
不过,那该当痛骂的小子,与自家丈夫之间的不对付,她是不管的。
她此时心里就盘算两件事情,一是倘若公公不同意,怎么叫丈夫来帮腔的事情,二是给小武以及其他许多孩童教授课程,该当教什么的事情。
当然,第一件事情很好解决,只肖哭一番,闹一番,然后怅然一番,不吃不喝一番,那憨货就会一边说着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之类的话,一边就范。
可该教授什么呢?
三字经,这个是丈夫必然会教的东西,嗯自己擅长诗词,教授关关雎鸠?
不太妥唔,这院子里可有男孩与女孩,是全都要教吗?
男女大防,是不是该分开授课?
女子是不是该去学一学女红?
或者,让女孩子也同自己一样,学些诗文?
反正无论如何,字是一定要认个清楚明白的,认字学理,无论男女都该当为之。
真是叫人苦恼啊。
原本今日感触如此之多,说不定能够得到一首好词好句来着。
可惜,她还是连一首诗也没能作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