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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前没有拉遮光窗帘,明透的月光毫无顾忌地爬上那张浅灰色的席梦思,睡颜恬静的小女孩抱着一个巨大的布偶熊睡在右侧。
最左边的两人同样是拥抱,身材高大的男人垂在床沿边,以占有欲的姿态将身材略微娇小的女人圈抱在怀中。
睡颜恬淡的女人头枕着他的胳膊,面朝壁垒分明的胸膛,睡得安稳毫无顾忌,呼吸声非常平稳,完全一副睡熟的模样。
江时白丝毫没有睡意,深邃的眼眸借着窗外的光明,一寸寸用目光描摹怀中许羡的脸。
巴掌大的小脸不施粉黛已是绝美,唇眸皓齿,精致的五官都恰到好处,组成这张美到不可方物的脸。
她的长相略带轻微的攻击性,水光潋滟的狐狸眸闭上时,那股子由内而外散发的清冷感消然殆尽,只剩下平和安宁。
盯着她半晌,江时白忍着胳膊的酸麻感,凑到许羡的额头轻轻吻了一下,动作温柔,不带有丝毫欲念。
睡梦中的许羡总感觉被窝时冷时热,身体像是缩在一个封闭的空间,呼吸时有一股熟悉安心的气息环绕着她的鼻翼。
困意来袭,她难以抵挡,却明显感觉身旁有动静。
思绪不明间她忽得想起徐忆雪和她在一张床上,以为她在翻身,就没有当回事。
出于本能,她伸出纤细的胳膊糊里糊涂揽住一截腰,夹杂着气音嘟嘟囔囔,“雪儿,乖!”
说着,她费力移动手腕,抬起掌心拍了拍,像是安抚的动作。
瓷白纤细的手指随手搭在男人精瘦的后腰,肌肤隔着一层真丝布料,滚烫的温度度过指尖钻入她的血液。
指尖轻轻抵在硬邦邦的肉上,过了几秒,意识混沌的她突然觉得不太对劲,胡乱摸了两把。
雪儿的腰这么粗?
下一秒,意识蓦地清明,她刷得睁开眼睛,惊魂未定的眸子精准看向视野中的肉墙,月光寒凉,却也格外明亮。
她闻着鼻翼间熟悉安心的气味,不用猜都知道是江时白。
心里以为有不法分子潜入别墅的惊恐消散几分,取而代之的是困惑。
但她不是把门锁了吗?他怎么进来的?
而且她为了防止他用钥匙开门,还特意将钥匙也带进了卧室。
难不成他从隔壁房间的阳台爬过来?
那也不对啊!
阳台的落地门她也锁了。
女人睡在他的怀中,他们不知道抱在一起睡过多少日夜,他对于她了如指掌,江时白在她呼吸不稳,睁眼的瞬间就察觉她苏醒。
他略微低下头,薄唇故意贴着她敏感微凉的耳垂,声音嘶哑,藏着一丝轻微的调笑声,“乖宝,我的腰手感好吗?”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不是锁门了吗?”许羡怕吵醒睡着的徐忆雪,压低声音,语速极快。
说着,她的头就从男人健硕有力的胳膊上挪开,微微抬眸,视野里出现一张颠倒众生的俊颜。
男人薄薄的眼皮半磕着,漆黑如墨的眼神像是万丈深渊,晦涩不明的盯着她,唇角勾着浅显的弧度。
江时白好心替她解答,搂着那截细腰的掌心用了几分力道,生怕她回过神像泥鳅似的逃走。
“家里的备用钥匙在书房。”
他压根就没去书房睡觉,而是处理了一个多小时工作,算准她差不多睡着,就直接拿着钥匙来开门。
当初别墅的钥匙有三份,一份摆在客厅的抽屉里,另外两份则是在书房的保险柜中。
千算万算漏掉一样的许羡:“……”
她精心策划的计谋不到几个小时犹如滑铁卢般直接腰斩。
信誓旦旦不让他碰,远离他的豪情壮志全部死在摇篮之中。
许羡何尝不能察觉出禁锢在腰际的那只手,只是不甘心直接原谅他,故而抬起手推了推他的胸膛,试图从他怀中逃离。
见他不松手,干脆抬起被子底下的脚踹了他的小腿,力道不轻。
男人犹如铜墙铁壁,身体丝毫未移动,甚至直接用小腿夹住她那两条笔直修长的腿,导致她动弹不得。
许羡气鼓鼓地仰起脖子,眼神凶巴巴,瞪着他道:“你松开,放我下来,离我远点。”
气急败坏的声音听起来软绵绵,甚至有点撒娇的意味。
江时白怎么可能听她的话,手脚并用牵制住她后,放轻的声音低沉,“别乱动,小心吵醒雪儿。”
他们动作幅度有点大,弄得床震动不止,许羡后背的徐忆雪发出一声轻微的哼唧声。
许羡闻言立马不敢动弹,她不想吵醒徐忆雪。
大人的情绪小孩会非常敏感,刚才哄睡前她还一直担心他们两人的感情状况。
可她心里憋着一团火无处发泄。
许羡鼻尖莫名一酸,像是心底的情绪得不到发泄窗口,只能从眼眶表露。
她的泪点不低,当年她爸爸去世,她一个人愣是一滴眼泪都没有流,冷静沉着处理爸爸的后事,照顾一病不起的妈妈,担起那份肩上的重担。
三年里她哭泣的次数屈指可数,可也仅仅只有在委屈到极致的情况下才会流眼泪。
她十分清楚哭是世界上最没用的方式。
不是没人会和从前那般哄她,而是她不能把眼泪展现到病重的妈妈面前,也不能流给远在国外黎南烟。
只会徒增烦恼和担忧。
这段时间被男人捧在掌心宠,事事都顺着她,养的娇里娇气,甚至比从前她父母养她都要娇。
面对今日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头一次气性很大,甚至有想哭的冲动。
原本她自己睡着觉得没大事,可现在被他圈在怀中,愣是觉得更加委屈。
蓦地,漆黑寂静的深夜里,一滴滚烫泪从眼眶悄无声息地滑落,毫无征兆地滴落在男人紧实的臂膀。
泪珠隔着薄薄一层衣料,渗透入他的肌肤。
江时白见她安静,以为她心情得到平复,刚想开口继续哄她,湿漉漉水渍灼烧肌肤的感觉袭卷全身。
他肉眼可见的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