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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认卷_第25章：背着吉他的少女
黄昏。
夕阳火红，旧味漆黑的墙壁，也已被我跟王梓布置的小灯点亮，恍若点点星光闪烁。
“天空竖起来，应该就是这样的吧？”王梓坐在一旁，双手托着下巴，满是憧憬的对我说道：“顾灿，如果有机会的话，我真想这样看着天空。”
“据说德令哈的夜空，是国内最纯粹的地方，有时间的话，你可以去那边看看。”
“你会去吗？”
王梓的问题，让我一怔，“或许会吧，我记得上大学那会儿，安歌跟我说过，如果有可能她想去那边支教。”“安歌、安歌，你怎么满脑子都是她？”
“我倒是很希望自己能忘了她。”苦笑一声，我往烤炉中加了少许木炭，确保炉火不会熄灭，“你说，什么时候能来人啊，别家的店，这个时间，都陆续坐满了。”
“顾客都还没下班，别着急嘛。”
“我也想像之前那样，来人就做饭，不来人就发呆…可我现在需要钱。”
“得嘞，老板给我来两串羊肉串，多放孜然，少放辣。”说着，王梓从包里拿出了五块钱，轻飘飘地放在了桌子上，“这单生意，接吗？”
“接，必须接，但对你，免费。”
我笑着转身，从食材托盘里拿出两串羊肉，放置在烤炉上，用心的观察火候，以及肉串的状态。细嫩满是油光的羊肉，与炉火隔着一张网触碰到一起，‘滋滋’的声音，悦耳诱人，在大概七分熟的时候，我终是拿起调料罐，按照王梓的要求，将料撒上，因为这个时刻，是肉串入味的最佳瞬间。
“喏，你的肉串，少辣，多孜然。”
王梓满怀兴致的接了过去，将肉串凑到嘴边，轻轻吹了几下后，一口吃下一颗羊肉，“唔真的好吃！”
“哪有那么夸张。”
“我从不骗你的。”
“哈…”
就在我准备回应王梓的时候，张健的粗嗓门从院门口的位置，传了过来，“顾老板，一手羊肉串（五个），多辣，然后再给我一瓶青岛，冰镇的。”
“嚯，王梓也在啊。”走进来的他，见到王梓后，突然凑到了我面前，小声问道：“怎么回事儿啊，无缝衔接？”
“滚蛋，我们一直是朋友，跟你一样。”“顾灿，但凡一个人，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来这姑娘对你有意思。”张健满脸不信的说道：“偏偏你们都揣着明白装糊涂。”
“别把我们想的跟你一样龌龊。”我冷着脸，打断张健，“我估计一会儿就要忙起来了，到时候你帮我烤串儿，毕竟，这种事情还是你们东北人更专业一点。”
“我靠，你不会真把我当免费劳力了吧？”
“没办法，现在人手不够…我负责跟顾客交流，老王就负责站这儿扮演吉祥物。”
“分工是真明确，我现在信了，这并不是你的突发奇想。”
“赚钱嘛，总要考虑的周到一点。”
“对了。”张健拍了拍脑袋，“一会儿钱朵朵那丫头也会来，她说了，她要来这儿吃饭的。”
“你这嘴！”我指着张健，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没办法，现在我跟她之间的共同话题，只能是你，为了哥们儿的终生幸福，你就牺牲牺牲。”
“老子当初怎么就认识了你这么个贱人。”
我从桌子上拿起烟盒，从中抽出一支点燃，轻吸一口，又缓缓吐出，正准备继续劝诫张健的时候，只见他正直直地盯着我看，满是震惊的问：“兄弟，没记错的话，你戒烟有四年多了吧？”
“对呗。”
“怎么捡起来了？”
“因为我突然发现，烟能陪我一辈子。”
…
七点半，旧味串店，终是迎来了今天的第一对食客。看样子，是一对情侣。他们牵着手，走到我面前说：“今天堵车挺严重的，这个时间了才赶过来。老板，没事儿，我们一直在。”
“谢谢，赶紧坐。”
我把他们请到座位，“肉串，海鲜，还是蔬菜？…抱歉啊，今天准备的匆忙，食材不是特别充足。”
“肉串吧，然后再来一盘虾，一条鳕鱼。至于喝的，就来金星好了。”
“中。”我点点头，跟着对张健示意道：“都听见了吧？”
“现在人也不多。”
“万一一会儿人多了呢。”
“靠！”张健对我竖了一个中指，有些不情愿的转过身，开始准备食材。仿佛是为了印证我说过的话，五分钟不到，陆陆续续又来了七八个食客，院子里的五张桌子，也已经用掉了四个。
他们，都是曾经旧味的老顾客，他们，都曾夸赞过我做的菜。这一刻，我知道自己赌对了，有情怀的人，总会念旧，只要在某一刻能够吸引住他们的目光，他们便会念念不忘。我由衷的笑了。
张健忙的不亦乐乎，王梓也开始来来回回的穿梭在这方小院里，为食客们端上餐盘，充当起了服务员的角色。我在郑州的两个不是当地人的好友，给了我在这座城市，最大的温暖。
夜色渐浓，食客一波接着一波，转眼已是十点。
再有一个小时，这里就会打烊。毕竟，张健明天还要照常上班。
“大爷，给我烤十个肉串儿！”
钱朵朵，终是姗姗来迟。她背着一把木吉他，说过那句话后，再无言语，而是自顾自的寻到一处空当坐下，旋即将吉他抱在怀中，拨动了两下琴弦，“我大爷的店，出了意外，我自认为是他的朋友，我也一直想帮他做点事情。那我就在这儿，给大家唱歌吧，毕竟，让我烤串，我也不会。”
她的话让我怔在原地。
张健跟王梓也不例外，只不过前者，正屁颠屁颠的跑到她面前，手里端着托盘，而王梓，则是走到我身边，轻声问道：“这妹妹是谁？”
“钱程他妹，说是喜欢吃我做的东西。”
听到我的回答，王梓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没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