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掠羽简直就像个在世的活阎王,连环招数让黑衣人生不如死。黑衣人连连求饶,“就我们二人,没有别人了!求好汉饶命!”
掠羽满意地点了点头,将那人两条胳膊反手剪在身后,变戏法似的从怀中掏出了麻绳,利索地把他捆上了。
“姑娘,咱们带回去审,留在这儿不安全。”
薛洛深以为然,很快出了侧巷上了马车。
按照掠羽的吩咐,马车直接去了永乐王府。等薛洛到了王府,那个倒了八辈子霉的黑衣人已被掠羽绑在了后院的树下,奄奄一息。
薛洛走上前,“是谁派你来的?”
那人费劲抬起了肿如鱼泡的眼皮,“我说了是死,不说也是死,不如做个忠仆。”说完,便把头垂下,不说话了。
“这可不同。你若说了,兴许能死得利落些;你若不说,”薛洛笑着指了指站在一旁英姿勃发的杨掠羽,“他可是会让你死不成。”
那人猛地一激灵。
薛洛点了点头,“那我换一个问题,你是谁的人?永宁公主的?”
那人摇了摇头,“我不认识什么公主。”
薛洛很是诧异。
除了永宁公主,还会有谁?
她突然心念一动,“那你,难道是勋国公府的?”
那人点了点头。
掠羽张大了嘴巴,顿时对薛洛佩服地五体投地。
王爷让自己去查勋国公府,自己至今都稀里糊涂的。薛姑娘却一下子弄懂了其中的关窍,人的脑袋与脑袋之间差距竟然这么大?
掠羽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呆傻下去,以免拖了两个主子的后腿。于是清了清喉咙,颇为冷峻地开口道:“你是勋国公府旧部留下的,却不听命于国公府世子,是也不是?”
那人在掠羽手上尝到了毕生难忘的大苦头,对着他止不住地点头。
掠羽挠了挠头,“姑娘,这人没什么大用了。若是想知道有关勋国公府旧部的,待会儿我告诉您。”
“好。”
掠羽吹了声口哨,两个侍卫便把黑衣人拖走了。
掠羽将薛洛引到了正厅,差人泡了一壶茶,开始讲述勋国公府的往事。
勋国公府是先皇后的母家,曾是隆庆帝继承大统的最强助力。可就在隆庆帝登基那年,先皇后因病身故,大皇子也因意外夭亡,勋国公府便随之没落了。没几年,先皇后的长兄国公爷以及国公夫人相继去世,只留下了殷世子一人。
曾经勋国公府的旧部,不管是朝堂上的,还是民间的,都因勋国公府的衰亡而四散了。殷世子无心仕途,剩下的零碎旧部之人也不听命于他,只是依照过去的老传统,在汇福楼交接任务。
“背后之人究竟是谁,我还没有查到,”掠羽尴尬地笑了笑,“不过,王爷说,不着急,慢慢查。”
薛洛想,看来这背后之人,应当是永宁公主无疑了。
她沉吟了一小会,“王爷什么时候回来?”
掠羽看了看日头,“应该快了,姑娘要不就在王府用晚饭吧。”
“好。”
等李玄然回来,瞧见薛洛在饭厅坐着,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欣喜,“今日过来,怎么不提前和我说一声?”
薛洛为他盛了一碗粥,“先吃饭。”
李玄然欣然应下,只觉得今日的粥都比往日要好吃上不少。
待晚饭吃完,薛洛才下定了决心,“我有一件事想告诉你。”
见薛洛的神情很是郑重,李玄然也不由得严肃了起来。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薛洛,等着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今日,我在东市被黑衣人偷袭了。其中一人被我当场射杀,另一人被掠羽带了回来。审问后,得知他们是勋国公府的旧部,”薛洛字斟句酌道,“勋国公府与我、与薛家素无冤仇,没有要杀我的理由。”
薛洛深吸了一口气,将她这几日的推测和盘托出,只是隐去了她梦见的眼睛一事,“……所以,王越玥,宫婢,侍卫,黑衣人,都只是棋子。真正的执棋人,是永宁公主。”
李玄然的神情,从郑重其事,到不敢置信,再到现在的垂首沉默。
薛洛等了很久,李玄然也没有说一个字。
毕竟是骨肉血亲,又是自小一起长大的人,他不相信自己的判断,也在情理之中。
薛洛虽然有些难言的失落,可还是温声道:“我并非是要你大义灭亲。只是,我觉得,你不应该被蒙蔽,你有权利知道真相。”
见李玄然一直没有回应,薛洛的眸光暗了下去,她攥紧了手,声音很轻,“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李玄然一把拉住了起身欲走的她,“你要去哪儿?又要以身犯险吗?”
薛洛没说话,用沉默代替了回答。
李玄然将薛洛拉回了自己的身前,无奈地笑了,“我还什么都没没说,你这是又把我推开了?”
薛洛径直去看,李玄然的眼中是自己熟悉的宠溺。她咬了咬唇,“你,你相信我说的话吗?”
“你说的话,我自然全都信。我只是一时难以接受。”他揉了揉薛洛的脑袋,“说吧,你打算做什么?”
“直到现在,她还是没打算放弃杀我,我猜她在我们成婚之前一定还会有所动作,”薛洛思索道,“这段时日,我不打算再出门了。成婚之日,或许一切终将成定局。”
“成婚之日?”李玄然皱起了眉,“大婚当日,我绝不允许出现半点差池。”
薛洛语气讨好,“就当是为我捉拿凶手,以绝后患,也不可以吗?”
“就像你那时不让我为难一样,我也不想你为难。不过,要借掠羽和你府上的护卫一用。”
李玄然眉宇间满是忧虑,看起来并不想答应。
薛洛只好又凑近了一点儿,“有他们保护,只会多一些小插曲,不会有什么意外的。何况,她若是不出手,不也就无事发生了吗?”
他抬眸看了一眼薛洛,只得叹了一口气,“好吧,拗不过你。”
薛洛没有料想中那样满意,而是小心翼翼地问:“那日若是让她伏法,你,你能接受吗?”
李玄然看出了薛洛的不忍,温柔注视着薛洛,“我说过,任何人都不能伤害你,没有例外。”
他微微俯首,用额头轻轻抵住了薛洛的额头,“在这世间,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人就是你。”
李玄然的神情和话语太过认真,让薛洛难以说出半句调侃的话来。她拉起李玄然的手,用同样的认真神情,轻声道:“你对我来说,也一样很重要。”
“真的?”
李玄然抬首,眉眼中的笑意暧昧非常,叫人不由得心跳加速。
薛洛羞红了脸,“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