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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个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的情况。
沈岁檀不用想也知道,霍家这俩兄弟的感情是很复杂的。他们俩之间有着很深的羁绊。小时候,他们俩是彼此唯一的玩伴,而且,按照霍承景所说的情形,他们家底下虽然还有两个挂名的弟弟和妹妹,但实际上那两个人和霍承景是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
也就是说,霍承安算是霍承景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但偏偏,霍承安也确实在年少的时候背叛过他。那时候,在母亲和哥哥之间,霍承安义无反顾选择的是伤害他的母亲。
这样复杂的情形下,霍承景还能不计前嫌,替他找医生看病,关注他的生活和工作,甚至将他安排到自己身边来用心培养,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可话说回来,站在霍承安的立场,实际上他也是个可怜人。被亲妈当弃子利用,费劲心力,拼死拼活地讨好,最终也没能得到母亲的偏爱。
心理方面有些问题也实属是正常的。
沈岁檀轻叹一声,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经历这些,他变得偏执也正常。不过,那都已经是些陈年旧事,就该随风而逝。人嘛,总得往前看的。如果,还把他当弟弟,念及旧情。我劝你最好用强硬的方式拉他一把,让他早点脱离这种纠结的嫌我。如果你不想再管他,那就把话说清楚,一刀两断,以后各走各的路,打死不想往来算了。”
霍承景有点感伤,“你都说我们俩之间情况复杂了,我还不知道该怎么选。这很难。如果是你,你怎么选?”
沈岁檀说:“这有什么难的?随便选啊。这两种选择,其实都挺不错的,各有千秋。第一种是修复感情,让你以后多个兄弟还多个助手,第二种选择可以锻炼他的独立能力,让他彻底摆脱对你的依赖。不管选哪个都很不错。”
霍承景定定地看着她,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深思。
沈岁檀一扬眉,“干嘛?难道我说错了吗?”
“没有。”霍承景摇头,“我还真没想过两种选择各有好处。果然,心态好的人考虑什么都是正面的。”
沈岁檀耸了耸肩,“正常逻辑吧。”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神中闪过一丝八卦:“上回把他开除了之后,你有没有私下给他一些资金支持?”
“没有。”霍承景的回答简洁明了。
“那他这种公子哥,手头上到底有多少存款呀?一般,没有了资金来源,够挥霍多久?说实话,我还挺好奇的,想看看他没钱花的窘境。”
霍承景微微一笑,“这怕是有点难度,他再穷,手里的钱也够普通人用几一辈子了。”
沈岁檀无语,翻了个白眼,“好吧,看来是我多想了。”
“怎么?觉得这个世界不公平吗?有的人辛苦劳作一生,也未必能有好运气过上奢侈的生活。”霍承景提到了许德庸,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许叔之前那么愤慨,多多少少也是觉得世界不公。”
“我没觉得,我觉得还是挺公平的,尤其从你弟弟身上能看出来。你看,上天给了他优越的物质条件,也同样给了他贫瘠的精神世界。他但凡内心充实一点点,都不至于之前整天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现在又无聊得四处找茬。”
短短两分钟,霍承景被她的想法震慑了两次。他有些无言以对,只是嘴角抑制不住地牵动,看向她的眼神越发温柔。
沈岁檀继续说:“你还真别说,自古福祸两相依,上次那件事之后,许叔一家现在和睦得不得了,一有空就给我家送好吃的。饺子、春卷什么的,都是一家人一起动手做的,其乐融融的很。”
霍承景感慨地点点头,“那真不错。”
“所以说嘛,人生这种东西很难讲清楚,经历了大风大浪,他们一家人反而更加紧密。有时候想想,含着金钥匙出生,顺风顺水的人未必比别人幸福。哦,我说的不是你弟,你弟也不顺,他仅仅是含着金钥匙出生。”沈岁檀随便地摆摆手,“生在霍家这样的家庭,表面看是享受别人梦寐以求的富贵生活,实际上却被困在一个无形的金丝笼里。活在金丝笼里的人最可怕的一点是,他迷茫恐惧,找不到出口,也无法呐喊求救。因为在笼子外面的人看来,这种生在福中不知福的人的痛苦,不能称作痛苦,而应该被称为矫情。”
“是啊。”她的话语却触动了霍承景内心深处的柔软。他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仿佛被说中了心事。
沈岁檀忽然意识到自己这话虽然说的是霍承安,但也让霍承景感同身受了。
确实,这话也确实完全符合他的情况。
他可不就是被锁在霍家这个华丽笼子里的鸟吗?明明不喜欢经商,却被迫背上了沉重的担子。
一个人一辈子都将在笼子里寻找钥匙和出口,也真是件令人惊恐的事情。
想到这里,沈岁檀涌起一股莫名的心疼,放下酒杯,伸手拍了拍霍承景的肩膀,以一种温柔而坚定的语气说:“我知道,人一生追逐的就是自由,但事实上,这世界上没有绝对自由。人只有在走向自由的路上,是可以感受到自由的。”
“我知道,我学过哲学。”霍承景微微点头,目光柔和地看着她,突然说了一句,“你真好看。”
沈岁檀被这突如其来的夸赞弄得有点措手不及,原本就泛红的脸热气升腾,她轻咳一声,“干嘛忽然打趣我?”
“我没打趣,我是真心的夸你,而且是情不自禁脱口而出的。”
最初喝酒,他们俩之间的氛围暧昧而朦胧的,可两个人聊这些生活琐事,聊着聊着已经毫无暧昧可言,只剩下对人生的探讨。
可就因为霍承景这一句话,暧昧的气氛居然又回来了。
霍承景的眼神认真纯粹,没有丝毫玩笑的成分。
他微微倾身向前,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你不仅漂亮,还活得通透,我能遇到你,也不知道我上辈子积了多少德,我由衷地感叹。”
两个人离得太近,沈岁檀的心跳莫名加速。她抿了抿唇,试图掩饰慌乱,“呃……几点了?”
可一说完,她就后悔了。
哎呀!孤男寡女,这么好的机会,她说什么不好……提时间干什么?这不是在提醒对方自己该回家了吗?
霍承景看她后悔得脸都皱起来,勾起嘴角,坐直身抬头看了眼壁钟,“九点多,是不是小喜快回家了?你要回家了?”他语气里带着一丝揶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