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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你害了他。”
暮云无话,忍着脸上的疼痛,她不想哭但是感到眼眶有些湿濡。
一旁的宫女心抽了一下,心想暮云本可轻易躲过为何不躲,她不由也庆幸裴衍没有看到这一幕,若是裴衍知道可能会废了简充仪的手。
“陛下,陛下,臣妾求您了,潼儿都是因为她才会变成这样,这桩赐婚还请陛下撤了吧,潼儿再也受不得刺激了。”简充仪垂泪呜咽道。
意想之中的结果,却不能称得上惊喜。
皇帝闭上眼睛,故作思虑,李潼是自己的孩子说不心疼必是假话,他摆手道,“就依你若言吧,荥阳县君,朕会宣长平候来说明此事,你回凝香殿去吧。”
“陛下,我请求陛下让我出宫去,陛下体恤让人接了我入宫来将养身子,如今我身子康复与五皇子殿下亦解除了婚事,自然没有继续留在宫中的道理,还请陛下应允。”暮云跪地道。
“朕已封你为县君,为君金口玉言说出去的话还能收回?五皇子急火攻心也是因你之故,你就能就此甩手离去?”
暮云语塞,她想要逃离这里的心太过迫切显得有些无情,但她又能如何呢?
更何况还需将沙末汗这个定时炸弹设法带出城。
“回凝香殿去吧,待五皇子好转朕会再考虑此事。”
她被宫人带回凝香殿,呆坐在榻上任由宫女手忙脚乱地给她上药。
先前没觉得多疼,现在脸上火辣辣的一碰她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县君为何不躲?那个简充仪也太狠了些,这伤好了以后也不知道会不会留疤?”宫女絮絮叨叨小心翼翼把清凉镇痛的膏药给她擦上,她们知道暮云是个好性儿顿时为她不愤了起来。
“别说了。”她呆呆的垂下眼眸,这一日折腾下来仿佛也被抽了魂。
想起了李潼最后那个眼神,她就心里不大好受。唯愿他能好转过来,若是因她而变得一辈子都是这样她内心恐怕会一辈子都愧疚不安。
“被猫抓了也不抓回去,那女人不是你的对手你伸手挠回去怎么了?你往日的气势哪去了?”
沙末汗被偷藏在殿中,凝香殿分为中殿和偏殿。暮云让人闭了偏殿吃食也偷偷多备了一份,所以无人觉察。
暮云知道沙末汗在安慰自己,她没觉得多难过。
“我现在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再说了李潼的病也是因为我的那些话激的,我心中有愧。”
沙末汗没好气地咋咋舌道,“蠢!他这种承受能力到死也没作为,你要是真嫁了这种男人有你受的。难怪那些人都瞧不起他,真丢了男人的脸面。”
暮云这才歪过头来,“你能少说两句么?婚事也取消了我也走不了,不盼着他好还咒他不成?”
沙末汗继续冷哼。
战场上遍地冰凉被冻硬的尸身,收拾现场的军士看着被绑成一串的胡人俘虏嘴里咕哝骂了两句又继续收拾。
裴衍在营帐中看着地图,他们方才已旗开得胜连胜几场,胡人喷血叫嚣将黎城中的百姓抓来砍了百人,如今行军不能停但他也不想攻下一座都是死尸的城池。
一旁的将士都在叽叽喳喳地商量攻城对策,片刻后才整个营帐才安静下来。
陈平掀开营帐进了来,他方才拿到了宫里来的书信,信上言及李潼忽然得了病,朝野上下还算安定。
“吩咐下去,今夜攻城,怎么了?”裴衍才擦了手,他的铠甲上有血,看到陈平走了进来。
“宫里来的消息,五皇子突发疾病像是傻了。”陈平道。
裴衍见他欲言又止,听闻李潼病了他没觉多意外,猜想他是因为赐婚被取消才发了病。
“有话就说。”裴衍扔了擦手的手帕,摆手让给他脱铠甲的人下去,自已三两下脱下铠甲。
“是,五皇子的病说是和沈姑娘有关,沈姑娘说了什么话才激了五皇子的病。还有,她也受伤了。”
裴衍顿时脸色一变,“受伤?”
陈平咽了咽口水,“宫里传话的人说得也不大明白,听说是脸上被简充仪扇了一巴掌,已用了药。”
裴衍握紧拳头,这才觉得意外。她这样的性子居然不反抗?必然是觉得对李潼有愧的缘故。
或许真的应该把她带在身边,山高皇帝远这里距离京城太远若有急事他不能不担忧,但是那女人太过狡猾带她来疆场只怕她会设法溜走。
“让凝香殿的宫人寸步不离她身侧。”
“是。我这就是传信。”
裴衍又走去看军事图纸,他命人搜寻张培雲的行踪听闻了他伤愈后从那牧民家中偷偷跑了,如今冰雪消融行军队伍日日逼近,他希望张培雲能自己找到大部队人马。
他也怕胡人先一步找到他,在国公府的那十几年,张培雲于他而言亦友亦弟,听闻他死讯的那日,他也不由感伤。
后来他不信,终于找到了他还生还的消息才放下心来。
对于生死毫无执念者必然是绝望到透顶之人,在此之前裴衍想过很多事,儿时雉语希望将来有一日就是像他的外祖父赵将军一样驰骋沙场,当年赵淑妃还笑说是如果他上了战场就要亲自为他戴冠,没想到多年后夙愿已成,母妃却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