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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气低沉,充满阴冷的声音从风展云耳边响起:一名面目诡异的女孩诞生,带来的不是欢笑,而是母亲的离世和父亲的悲痛。
风展云的意识从迷离中慢慢苏醒过来,再次感知到身体的存在。
躺在他身下的是一块硬木板,布满了磨损的痕迹,却干净得没有一丝灰尘。抬起手看去,皮肤黝黑,手掌布满粗糙,显然这是一个经常做重活,没有享受过沐浴阳光和清风呵护的小女孩。
他缓缓转过头,眼前的镜子映出自己的模样,那让人别扭的外貌。镜子上的自己凶相毕露,嘴唇裂开像两片薄薄的纸笔直地分隔两侧,一个眼睛如同死亡的谷底,空旷而深邃,那只不存在的眼球无形中却投射出吞噬一切的黑暗。头上两个小犄角偏倚在头顶,仿佛在嘲笑这个世界的荒诞。
他环顾四周,屋内狭小而简陋。房间的一角是一个木制的床,床单有些发黄,整洁而用心。
另一角是一张破旧的餐桌,桌面上只有两双筷子和两个碗,都被擦得发亮,然而饭桌的空落落地对着他,暗示着他们已经好久没有品尝过美食了。
此时,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大门被推开,他认出了门外那个挺直背脊、步履蹒跚的男子,那是他现在的父亲。
“琴音,快跑!”男子冲进房间,气息凌乱,面色惨白,仿佛看见了世界末日的恐怖景象。
他的手里紧紧握着两个颜色发黄的馒头,从他那颤抖的手臂看,这两个从未知地方偷来的食物,对他们而言是何等重要。
风展云的身体被男子紧紧夹在怀中,他能感觉到那对粗糙的大手因为紧张而微微颤动。
这个体格魁梧,看似坚强的男子突然化为一阵飓风,向村外狂奔而去。
风展云从倒在他肩头的角度看去,只见背后是一群愤怒的村民,他们挥舞着手中的棍棒,脸上布满仇恨,口中狂吼着杀声:“快杀了那个怪物!”
“一直回村里偷东西,也不能放过那个小偷!”
这时,风展云才注意到,他们已经住到了山林里。但是没有食物,他们不得不回村子里去偷。
这样的日子,似乎过了很久。
男子的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的呼吸都带着无比艰难。
风展云可以感觉到,自己正在从男子躯体中汲取力量,就像一个真正的寄生怪兽。那群村民说的,可能是真的!
与此同时,男子的肚子传来了咕咕的声音,显然他已经很久没填饱肚子。
随着奔跑的节奏,男子的步伐越来越不稳,他的手臂也在颤抖,仿佛没有多少力气继续前进。就在这时,他如同被绊倒的牛,一头栽倒在地,磕破了膝盖,新鲜的血液顺着裤腿流下,染红了土地。
风展云被紧紧保护在男子怀中,感受到父爱的力量。
他松开了手,努力让眼神与风展云接触。他勉强笑了笑,挤出一个紧张却又充满力量的声音:“琴音,你快跑!”
风展云感觉到自己身体不受控制,她站起身,用她那只细小而孱弱的手去扶起面前倒在地上的男子。然而,力量的巨大落差让他无法动弹那个沉重的身体。
这一段,应该就是过去的故事,风展云无权改变什么。
男子只能满是悲痛地望着风展云,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声音疲惫却坚决地喊道:“快走啊!”
但是,一根棍子的降临打破了这悲惨而又紧张的场景。那是一根粗壮、威猛的木棍,它带着愤怒和仇恨狠狠地打在了男子的脊柱上。清晰可闻的骨裂声音在空气中回荡,风展云看着男子因痛苦而扭曲起来的脸。
紧接着,又是一根棍子狠狠地挥向风展云。强大的冲击力让她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飞出去,摔倒在地。她蜷缩在地上,全身剧烈地颤抖,疼痛感让她无法挪动身体。
男子痛苦的呼喊声响起,空气中充满了悲伤和绝望:“她还小,放过她。”
然而,村民们丝毫未给予怜悯,他们大吼着:“先打死这个小偷!”
风展云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看着那些村民挥舞着棍子,看着他们一次次地打向男子,看着他因为剧痛而扭曲的表情。看着他的血液如同喷泉一样从身上流出,将地面染红。
然而他并没有从头到尾发出一声疼痛的呼喊,他只是不断地求他们放过琴音。
“现在该打死这个怪物了!”村民们看着地上已经咽气,血流了一地的男子后,恶狠狠地看着蜷缩在地上的风展云。提起棍子一人接一人地朝她走来。
风展云此刻整个身体都无法动弹,终其一生,她都未曾体验过如此令人极度痛苦的折磨。杆棒落下的时候,满足了他们复仇的欲望,却也带给她的身体无尽的疼痛。
击中肌肉的感觉,那是钻心的疼,伴随着深入骨髓的痛楚。每一次落下,像是在把她戳进深渊的边缘,距离灵魂的毁灭只有一线之隔。
每一次抬手、每一次挥舞,每一次狠狠落下,那棍子在她身上留下的不只是疼痛,还有她无处逃避的绝境。冷硬的棒头在她身上一次次留下新的伤痕,每次撞击,都让她感觉到生命在一点点地流逝。
风展云感觉自己的时间过得异常缓慢,她在每一下的击打中,她的疼痛尖锐又清晰。
而那疼痛却让她清醒,让她知道自己还活着。明明打的是琴音,疼的却是风展云。
而让风展云惊讶的是,琴音一滴血都没有流,甚至没有哭喊,眼泪也没有流下。
或许,她就是个怪物,不会哭的怪物。
“还真是怪物,这都打不死她!”一个村民气喘着说道。他们此刻已经无法理解,这样娇小的身躯,竟然能承受如此凶猛的暴行。
“用火,烧死她!”村民们议论纷纷,就在他们去找柴火的过程中,风展云被紧紧捆住,无法动弹,只能任由他们摆布。那被绳索勒痕的感觉,比所有疼痛还要清晰。